文人相轻,漂亮女人之间也大多互相看不上,如果有男人在场,就知道绿娘夸大其词了。
花无尽接连吃了两顿早饭,真不饿,所以吃相并没有绿娘说的没那么狼狈,比她以往斯文多了。此时,她正靠在墙上,翘着二郎腿,闭着眼,筷子轻敲青花瓷,应和着琵琶的节奏。
一曲终了,隔壁房间的门响了。花无尽的耳朵尖动了动,听脚步声至少来了四个人,正在说话的是胖美人,正在问喝什么酒,要什么姑娘……亲自送上来的客人,在许州应该有些地位吧。
花无尽想了想,大清早上来逛清楼,即便不是急色鬼,也不会像自己这样云淡风轻,还是得装像一些,便对金钗说道:“弹来弹去都是清粥小菜儿,再爽口也腻了,来个十八摸什么的,让本公子尝尝肉味儿。”
金钗皱了眉头,压住心中的厌恶,道:“官人,我们落雁阁不流行那个。”
花无尽把金钗的厌恶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心觉好笑,故作不解,问道:“哦!落雁阁难道是高雅场所,那我岂不是走错门了?”
金钗一时无语,好一会儿才说道:“落雁阁是清楼,只是没那么低俗,还请官人自重。”
花无尽莞尔一笑,调侃道:“可以陪睡,却不可以唱曲儿,这就是高雅?哟嗬,混迹清楼五六年,今儿总算学到新姿势了,等会儿在床上咱们演练演练。”
“噗……”
墙壁不隔音,那边的客人想来听到了花无尽的话,竟然喷了水。
少倾,胖美人敲门进来,瞪了眼金钗,道:“官人要听什么,你就唱什么,哪来那么多话,当了表子,还想立牌坊?你当牌坊是你家的,想修就修的啊?”她给花无尽打了一躬,“官人,落雁阁就是清楼,什么低俗高雅的,没有的事儿,想听什么您尽管吩咐。”
胖美人出去了,金钗姑娘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花无尽假装没看到,自顾自说道:“也不怎么高档嘛,没有私密性,做什么隔壁都能听得见,啧啧……算了,本公子送你一首新曲儿吧,”花无尽“吱喽”一声嘬了口小酒儿,见金钗正警觉地看着她,又是一笑,斜着眼问道,“不是美人想的那样,本公子想问,我唱出来,美人是不是就能弹出来?”
金钗瞄了眼隔壁,咬牙点头:“能!”不过一个女扮男装的放|荡女子罢了,她倒要听听此人能玩出什么新花样来。
“你听好了啊,”花无尽想唱的是现代一首古风歌曲,是她在上一辈子画画时循环播放歌曲中其中的一首,名字叫《御剑江湖》,琵琶的配乐颇多,拿到这个时代想来不会突兀,就算她给如火如荼的清楼事业添砖加瓦了。
好吧,不唱高调,她是觉得此地有些古怪,为保持警觉,不能喝太多酒,不如找些事情,打发些时间。
花无尽抓过琵琶,磕磕绊绊地弹了个前奏,给自己定好调儿,起好头,便唱了起来:
“落花跌碎在心田,恍惚映出你容颜。是谁执意别,谁凋谢了誓言,却只是当年,月光染白了思念。剑倾天下人已远,若回到从前,纵横四海何如相守于人间,难解……御剑江湖,一生情一生殇,烛摇红,剪西窗,对影亦成双,莫笑少年轻狂,只叹尘缘未央擦肩过江湖相忘,御剑江湖,一生怅一生惘。秋水凉,烟火烫,梦觉在他乡,三千繁华埋葬,你在轮回守望,应君诺怎能相忘……”
花无尽低沉磁性的声音一起,金钗便收敛了轻视,她自忖学曲无数,但从未听过这一曲。果然好听,不同凡响,一字一句柔婉歌来,唱尽了剑客的一生,唱出了侠骨柔情,动情之处简直是唱到了她心里,魂里。
“空寂明灭幻虚无,云深不知处,负侠名半世逐,一肩风雨路,箭如流星参商渡,漫舞倾城凝玉骨,短歌胸臆抒,回首百年仍见风华一如故,难负……御剑江湖,一生念一生顾,流光促,转瞬度,怎不忆潇楚,三千繁华成土,你在尽头驻足,应君诺,相守若初……”
一曲终了,金钗彻底傻了,隔壁的人也痴了,整个二楼似乎因为这首曲子变得更加静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