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四爷,合作愉快。这是二十五万,你来点一点。”
吴氏这边一共凑了五万斤冬稻,有些人家里还剩余一些。
吴氏的男女老少此时都在晒场,在这一堆金钱的刺激下,因刚才被周永正质问而产生的一丝愧疚和不自在全都不翼而飞。
韩惠竹这一举动将周氏这边的脸打得啪啪响。
周氏这边的年轻人脸都黑透了,唯独周永正和周徽嵐还算淡定。
吴四爷看完了这一堆钱,深吸一口气,敛了敛心神,将满心的激动略微压制了一下。
他走到周永正身边,“永正啊,算起来我也是你的长辈了,蒙你平日唤一声叔。这会就托大说句话,咱们不管下什么决定,都不能和钱置气。而你身为村长,更不能因私忘公啊。和钱置气,就是置咱们大兴村村民的利益于不顾。因私忘公,就更不好了。你好好想想吧。”
他说这话时,眼睛往他旁边的周徽嵐扫了一眼,意有所指。
周徽嵐掀起嘴角,讽刺一笑,真是现实的一幕啊,明明是他们背信弃义在先,现在却倚老卖老反过来指责别人因私忘公不顾集体利益。
老狐狸,一开始姿态放得那么低,无非是怀疑他们手上握有什么底牌杀手锏之类的。纠缠至今,发现没有,加上金钱的刺激,就露出了小人得志的嘴脸,反过来教人一套一套的。
恐怕他老人家现在都忘了,他们大兴村的冬稻能卖到五元一斤的高价的由来了吧?
周永正寒着脸,“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关大兴村村民,我敢保证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基于对他们负责的基础上进行的。”
这话傻子才会信。
吴氏那边有人咕哝。
罢了,反正他祸害他们周氏得了,别想来祸害他们吴氏。
韩惠竹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内心无比畅快。
周惠兰,你归来之后带给我以及我家多少的羞辱和伤害,此时她只是小小的还击一下而已,不算什么。总有一天,她加诸给她的痛苦她会一一奉还的。
就在这时,有个大个子冲进了人群,“让一让,麻烦让一让好吗?”
“阿荣你怎么来了?”
周氏这边看到来人,自觉地让了让道。
那唤阿荣的小子罢罢手,示意有话一会说。
阿荣看到周永正的第一句话就是,“村长爷爷,惠兰姑姑,善爷爷让我来问你们这边的事解决了没,要是解决了就赶紧回去。”
周永正走了过来,“咋了?”他可没忘记他大哥这会正招待领导呢,不会有什么事吧?
“省领导说,特供稻米的事定下来后要在咱们村立个碑,刻上特供稻米之乡几个字,他们想问问你,这个碑立在哪处比较好?”
立碑?那必须得在村口啊!
周永正心里瞬间浮现几处适合的地方,然后又被他一一否定了。
“阿荣,你口中的特供稻米是怎么回事?”
周氏这边的人围着来人,这话听着貌似是个好消息啊。
阿荣回道,“你们还不知道吗?咱们大兴村的冬稻被选为特供稻米了。”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得吴氏这边措手不及。
吴氏族人集体失语。
特供稻米?什么特供稻米?吴四爷被这消息炸得头晕目眩。
他颤巍巍地上前,“永正,这消息可是真的?”
周徽嵐扫了一眼,他这次是真的颤抖了,都能听见牙齿打架的声音了,不像之前是装的。
“是真的。”周永正点头,这事到了现在没啥好隐瞒了。
听到这消息,韩惠竹也是脸色一变,
“甄选权在你手里?”吴四爷再问。
周永正嗯了一声。
吴四爷一个趄趔,他终于确定了,他一开始的担心是对的。
原来在周永正过来之前,特供稻米的事就已经敲定了。面对吴氏撕毁约定的局面,即使被狠狠打脸,他都一直忍而不发,够能隐忍的。
可是也好毒啊,他竟然眼睁睁看着吴氏掉入坑里。
“你——”为什么不早说啊,早说他拼死都会拦着族里的人将粮卖给韩惠竹的,何须枉费他当一回小人啊!
这话他最终质问不出口,他当然知道周永正为何要这么做,他们吴氏背信弃义在先,有何脸面再质问人家?
其实他还是给了他们一个机会的,就是最后质问他们是否确定要撕毁协议将这批冬稻卖出去的时候,只是他们吴氏没有抓住。
没关系没关系。大兴村的稻谷被选为特供对他们吴氏也有好处,他们也沾光了。只要韩惠竹这条渠道不变,他们一样可以卖出高价,只是少了一层荣誉感而已。
吴氏这边的人自己安慰自己,但心里的沮丧怎么也挥之不去,他们再傻也知道和官方合作稳定有保障,只差一点点啊,他们只要坚持一下下就可以了。
一念之差,造成两个截然不同的结果,他们还为此背上了骂名。
“惠兰,还有什么事没有?”一听立碑的事,周永正呆不住了。
周徽嵐摇头,反正韩惠竹这次成功从吴氏手里购入的这批稻谷已经上了领导的黑名单里。表面上不会如何,但出关肯定不容易,估计会被卡着,结果如何得看上头和岛国那边的协商。她就不操那心了。
此时韩惠竹也回过神来了,只见她冷哼一声,招呼众司机开车运粮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