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徽嵐双手环胸,“你若执意要跪,我也是受得起的!我祖父将你丈夫韩永福养活养大,给他娶妻生子。再想想,那十年里最艰难的几年,我爸妈帮你们养活了所有的孩子。再想想你的儿女对我对我家的迫害,我代他们受你这一跪,完全受得起!”
徐秋兰一噎,继续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只掩面呜呜哭泣。
短片的最后,周徽嵐领着她的人扬长而去。
看完这条片子,众人只觉得周院士年轻的时候真的好杠啊。
“这影象资料很珍贵吧?你们这场采访真的是有备而来啊。”
周徽嵐开着玩笑,这事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吧?但当时对方并没有那么全的影象资料,且因为韩惠竹刚服刑没几年,当时有过相关的报道,但最终没有掀起什么风浪来。
“周院士说笑了,只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这影象罢了。周院士在短片里那样表现,不怕引起不好的舆论吗?”主持人问。
周徽嵐道,“因为怕就要妥协呢?因为她弱吗?她弱她就有理?关于此事,我没什么可说的,一如被拍摄到的那样,对他们那一家子,我只想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唯以直报怨,以德报德而已。”
“那你的儿子钟国栋呢?短片里,他挺可怜的。”主持人轻声地问。
周徽嵐没有说话。
“您还有一个儿子在西南吧?您归来时,那孩子似乎未成年,父亲身死,正是需要母亲的时候,然后你却没有将他带在身边教育。”
录播厅里一片骚动,这真是大型翻车现场。
电视台的人准备过来,将主持人换下去,周徽嵐伸手制止了,“你认识杨闽吧?在为他抱不平?”
“您是一位大科学家,您所取得的成就我相信所有人都不能否认,每年惠兴集团捐出的公益款式都很多,建了很多的希望小学,您是个有大爱的人,这谁也不能否认,但您却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您为什么对自己的孩子就不能宽容一点呢?”主持人的声音依旧很轻,但问题却很犀利。
电视机前,很多人都坐不住了,纷纷给电视台打电话。
有些人一直打不通,都急哭了。
特别有一位姑娘,是之前的洪灾灾民,她一直在说,周院士名下的惠兴集团捐三十吨粮食,那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大米饭,呜呜。求不要黑周院士。
“你们电视台是怎么回事?问的问题一个比一个更让人下不来台!”
“怎么专门揭人伤疤呢?”
“周惠兰院士哪有不管杨闽的死活?那件事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顾嘉一边打电话一边跳脚。
而现场也是一阵骚动。
这时刚刚离席的高煦回来了,递过来一叠资料,“说她不合格不宽容之前,先看看这些资料吧。”
“杨闽这些年的生活费学费一直都是她在负担,一直是按当地的最高抚养费的标准在给。即使她刚归来的时候,没钱,也是她在咬牙给着的。”
主持人道,“可是,对比她的财富,这些生活费学费根本就不算什么吧?”
“他能读书,能有饭吃,不愁吃穿,比起很多孩子来说已经很好了。一个人的成就需要靠自己去奋斗,而非依靠父母。我和我先生的成就,时势所造,但我和他已经决定了,我们百年之后只会留下百分之五的财产安顿亲人,其余的都会捐出去。”周徽嵐笑了笑道,“即使我说了那么多,你依然觉得我做不得够。罢了,你可能是拿圣人的标准来要求我,但很抱歉,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一个挺平凡的人,有优点有缺点。我不能说我一生无愧,但我知道我做的事一直都是我最想做的,即使产生不好的后果,我也愿意为它买单。”
面对主持人尖刻的问题,周徽嵐始终维持着基本的礼仪和风度,没有甩袖而去。而高煦则是紧紧地站在她旁边,与她一起面对着这些。
“不是这样的,周院士,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电话台那女主持怎么回事?吹毛求疵是吧?!”
现场,很多观众已经起身了,先是有零星的声音喊女主持下台,紧接着,呼声连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