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飞鸿很头痛。
但想到,纪小倩每次偷看,都留下一锭金元宝,他就痛苦与快乐着。
但他这几天并非做无用功。
他找到了一位曾经在怡红院做了二十多年端茶递水的老人家,因为年纪大,已经请辞怡红院。
“只要有钱,找牙行,准能找到消息。”
百里飞鸿想到,为了得到这条消息,他付出的一块银元就心痛。
傍晚时分。
百里飞鸿昌盛街,再次返回贫民区。
脏乱的环境,依然没变。
最难容忍的是,贫民区的居民随地大小便,伴随着难以下脚的泥泞道路,捂住嘴巴,快速通过歪歪扭扭的小巷。
笃笃笃~~
来到泥瓦房子,轻敲破烂的木门。
“谁?”
低沉无力的声音从房子内传出来。
“可是张大牛家?”
“正是,阁下是何人?”
声音充满警惕。
“在下黄麒英,前来询问一些与怡红院相关的消息。”
百里飞鸿没有使用真名。
至于黄麒英,自然是取自黄飞鸿他爹。
这梗,估计这世界的人也不会知道。
“天色已暗,不方便招待客人,还请离开。”
苍老声音自知虚弱,直接婉拒百里飞鸿。
“提供拥有消息,可获得一银元,老人家难道不想赚这钱?”
百里飞鸿笃定,张大牛这位老人,必定不会拒绝金钱的魅力诱惑。
他已经查到,张大牛中年之时,老伴过世,一子一女死于妖魔之手。
靠着怡红院端茶递水为生,现在年老体衰,已经干不了活。
手中存蓄,伴随着一场大病到来,已经所剩无多。
嘎吱!!!
木门打开。
弓着背,稀疏的白发,朦胧的双眼盯着百里飞鸿,“当真?”
“老人家,你还有什么可以被我欺骗吗?”
百里飞鸿反问一声。
张大牛想了想,让出身子,邀请这位年轻人黄麒英进入屋内。
“黄先生,想要问什么?”
先生一词,从西洋传入。
已经不再限制于老师专用。
他没有请“黄麒英”入座。
房子里,除了床榻,已无凳子可坐。
百里飞鸿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萦绕屋内。
微弱的烛火下,再观张大牛的枯黄脸色,他已知道这位老人命不久矣。
自从成为血气层次武师,可观人血气辨别生命特征强弱。
很显然,张大牛已气若游丝。
喘着气的张大牛摸到床边坐下,撑着精神,看着“黄麒英”。
“怡红院纪小倩以及黄翠,可曾听说?”
张大牛闻言,满面迷茫,渐渐变得激动。
“黄翠,这毒妇,自然认识。”张大牛寻思很久,才用咬牙切齿的语气道。
但很快,他神情恢复如常,看着眼前年轻人,“这算一条问题吗?”
“算。”
百里飞鸿明白,这老头子,不见金钱,是不会继续开口的。
一枚银元抛出,落入床上。
张大牛激动,伸着颤抖的手,抓起银元,捏在手掌心。
“纪小倩怎么死的?”
“滨海之边,投海自尽。”张大牛眼神陷入迷离,仿佛回忆起很久以前的往事,“当年,怡红院三大头牌,都赎身从良,嫁给城中富商当妾侍。怡红院将纪小倩与浮香推出来,竞选魁,却不曾想到,这浮香手段狠毒,以下作手段,剪烂了纪小倩的嘴。”
张大牛呼吸沉重。
仿佛,为当年之事很气愤。
百里飞鸿丢一块银元给他。
他这口气才平复过来。
真有点担心,老大爷激动过度,就这般断气了。
都多大年纪了,还对纪小倩念念不忘。
“纪小倩是什么时候死的?”
百里飞鸿留意到了张大牛的言辞。
仿佛,这件事发生了很久。
“二十年前,不,二十二年前。”
百里飞鸿再次丢给对方一银元。
二十年前死了,这就有点麻烦。
“黄翠,也就是你口中的浮香,现在在哪里?”
“已嫁作他人妇,改名换姓后,成为了漕运帮张舵主大妇,传闻张舵主能上位,皆因为浮香与漕运帮帮主有一腿。”
张大牛喘着气,一来说的话太多,消耗精力,二来是对这黄翠的愤恨,使得他心情激荡。
“是她!!!”
百里飞鸿剑眉轻扬,一团煞气凝聚眉心,双眸寒芒闪烁。
张舵主大妇,曾经作为码头搬运工,他又如何不知道?
其经营赌场,借贷输家,若还不起钱,则逼其转让房子。
若家中有妻女,年长的贩卖给暗娼馆,年幼的则是贩卖给青楼。
多少人因她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张夫人,原来是伱。
当真是好本事,好手段。
这钱得不冤。
百里飞鸿手指轻弹,一块银元落入张大牛手中。
“咳咳咳~~~”
走出门。
背后传来急促的咳嗽声,但渐渐弱下来。
张大牛年纪大了,又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气息衰弱,直至咳嗽声停止,再没有动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