娼,妓。
他的目光落在虚空中,禁不住冷笑道,“你做了婊子真是可惜,你应当去做戏子的。”
娆苒甜甜笑道,“娆苒自然先是戏子后是婊子,不然怎么能在皇子的面前表现出以假乱真的情,让皇子为娆苒倾倒,最终又得以全身而退呢。”
“我一心对你,为什么你要骗我!!!”他终于忍不住发怒。
“难道皇子没有听说过,婊子无情,戏子无义——皇子以为青楼中人真会相信什么山盟海誓?嘻,那不过是戏里演的罢了,这世间最长久的情,是绝情”,娆苒柔柔的说,娇娇的笑,却字字如刀。
“是本宫安排她去‘伺候’你的,原来准备晚些时候再派用场,但是,真没想到——原来是这样”,帝后忽然嚣然大笑,“夏静石,你注定只能做一个王侯,你注定不能继承大统,哈哈哈哈!”
夏静石紧咬的牙齿咯咯作响,淋漓而下的冷汗流进眼里,刺痛感却没让他闭眼,失了焦距的眸中,已没有痛苦,只是茫然,空洞的茫然。
帝后缓缓坐起,娆苒乖巧的上前为她置好靠枕,又轻轻的替她揉着肩,“本宫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自己宣布退出储位竞逐,本宫承诺,一定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第二,呵呵,本宫立即传谕太医院前来会诊,并将结果公之于众,一切交由圣帝和朝臣们来定夺,如何?”
夏静石的目光垂下,淡淡的回答道,“我退出。”
“哈哈哈哈,真想不到啊,真是可怜……”,帝后放声大笑,“夏静石,枉我高估了你,你这个可怜虫!!!”娆苒也跟着格格的笑了起来。
夏静石木然看着笑成一团的两个女人,不,是两条毒蛇,她们的毒牙就这样深深的扎进他心肉里,再也拔不出来。
终于笑够了,帝后慢慢站了起来,拖着长长的裙裾走到他身旁,水汪汪的凤眼朝他瞟了过来,“该本宫履行承诺了”,她示意娆苒走近几步,“你可愿跟他一辈子?”
娆苒轻笑道,“帝后真会开玩笑,娆苒若随皇子回去,非被他剐了不可”,帝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的有理,那——”,原本笑意盈盈的凤目中忽然露出森寒的杀意,不等娆苒反应,一柄锋锐的匕首已从帝后的广袖中悄然滑出,深深的捅进了她的肚腹,“便留你,不,得,了!”
娆苒半张着嘴,喉咙里格格有声,眼睛凸出,不可置信的看着帝后,一双手牢牢的攥住帝后的手腕,想将匕首从身体里推出去,但那只握着匕首的手只轻轻一绞,已经痛得她没了力气。
“救……”,她哀怨的眼光投向一旁已经惊呆的夏静石,向他伸出一只已染满鲜血的手,“救我……求你……”
夏静石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想扶住她,“怎么”,帝后凤目含笑,冷冷的看着她,手下却一点也没有放松,“你想让她将这个秘密带出宫,带回那烟花之地当作下酒谈资告诉天下人去?”他的动作顿时凝住。
“看在你那么听话的份上,本宫教给你一个道理——情爱是羁绊,也是枷锁,人这一生当中,只要动过情,惹过意,便已经有了破绽,所以,你已经不再完美”,她微笑着,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你确实很优秀,只可惜投错了胎,若你是本宫的儿子,圣帝之位,非你莫属!”
夏静石恍惚的注视中,帝后翩然退后,娆苒的身体顿时滚倒在地,她微微的抽搐着,挣扎的朝殿门爬去,身后拖出一条粗粗的血线。
帝后带着玩味的笑容,跟着娆苒缓缓的,一步步的向殿门走,一边还柔声勉道,“快到了,你若能爬出去,本宫或许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夏静石忽然大步上前,向帝后伸出手,“给我”,帝后略惊异的瞟了他一眼,还是将满是鲜血的匕首交到了他手里。
夏静石缓缓的蹲下身子,轻声说,“闭上眼,别看。”
轻薄的锋刃划过娆苒的颈侧,绽开的皮肉中喷溅出大量的血液,渐渐的,她的身体停止了蠕动,精磨的青石地面上,蜿蜒的血线停在离殿门二十步的地方。
一滴殷红从夏静石手中微颤的匕首尖上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