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一直担心是一笑出了什么意外,至少在雪影闯进书房问他要一笑的琉璃簪子之前,他是这样认为的。
现在呢?现在证实了他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凤随歌虽然冲动气盛,但在将一笑送回他身边的那一刻,凤随歌已经向他证明了自己。
那是一个有足够力量和勇气保护一笑的男人,也是一个能给一笑幸福的男人,但,为什么心里还是淤积着窒息般的滞闷。
一道闪电闪到眼前,真是骇人,从前若是遇上这样的雷雨,一笑必是眼巴巴的望着天空,每当电光闪过,一笑便会拖长声音大声喊叫,一直喊到闪电带来的滚滚雷声完全消失,才插起腰哈哈大笑。
宁非只要在旁边,也会凑趣的跟着她一起疯,未然曾经问过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大叫大喊,一笑没心没肺的笑着答道,老天爷打这样的雷是为了收走为祸人间的妖精,但常常也会因为粗心大意误杀一些地上的生灵,所以她要在打雷的时候喊一喊,让老天爷知道地上还有人,老天爷便会仔细一些,世上也就少了几个枉死的魂魄。
想到这里,夏静石不禁摇着头轻轻的笑了起来,这世上也就只有一笑才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
忽然又想到凤戏阳,也有数日没见她了,心底里,到底还介怀着她疯魔一般的索吻。
那天看到她苍白惊惶的面孔,心里不禁有些愧疚,本是一个神采飞扬的天之娇女,如今脸上全是伤心和悒郁,虽然她要的不多,但他却没有办法欺骗自己。
还是去看看她吧,宁非的婚宴势必要与她一同出席的。
凤戏阳倚在窗边,探手接着檐上滴落的雨水,不止衣衫,心也一并浑浊着。
夏静石身边好象有道墙,看不见的那种,不碰上就好象不存在,稍微接近总有冷不防撞到头的感觉,但她不明白,父王再爱母妃,却没有为了她而弃掉整个后宫,虽然父王是一国之君而夏静石只是一个王侯,但为何……
难道只因为她是夙砂人。
“戏阳”,只有梦里他才会这样喊她,然后用那双黑玉似的眼睛温柔的看她——戏阳微怔的抚上嘴唇,他的唇单薄而柔软,清新如夏日里的新荷,触到了便克制不住的越吻越深,她固执的追逐着那抹清雅的柔滑,终于触怒了他,那么柔和的一个男人,发怒了……
“戏阳”,她全身一颤,似乎不是梦,梦境里的声音不会如此清晰。
“戏阳?”她不敢相信的,一点一点的转过头去,忽然觉得委屈,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
真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