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间的猜忌,身心上的折磨,却又都拥有过度偏执的骄傲,所以总是在各自的强硬独断里一再的纠缠和伤害,你考虑过吗?你们真的可以平和的共存吗——另一个声音仍是盘旋不去。
“好”,一笑有些费力的开口,“但我不会答应你什么……”,“我不要你答应什么”,凤随歌盯住她的脸,“我只要你丢掉那些所谓的规则,放下你对我的防备,试着体谅我,接受我……”
一笑终于忍不住捶了他一拳,“这还叫做不要我答应什么吗”,凤随歌则顺势按住她的手将她揽进怀里,喜笑颜开,“真是好——原本以为只要让你看到我的决心,便可以放开所有的心结,可却没想到一碰上我,你就越来越往那牛角尖里钻,也不知道我在一旁看得有多急,有时候真想好好打你几下解气,可是又舍不得……”
其实应该早点这么说的,该早些放下过去的,该早些便这般紧紧拥抱再也不放手的。
低下头亲亲怀里的人儿,凤随歌只觉得满心的欢喜,一颗心就像在满天的阴云散去之后,出现在屋外的阳光一般温暖。
一连数日的大雨影响了行程,好不容易盼到个晴天,才赶了半天的路,天上的阳光还来得及没隐去,大雨便如千军万马般由远及近浇了过来,夏静石只得再次下令扎营。
两边山上的林木在雨中疯狂的摇摆着,雨滴尽可能倾斜地落下,在风力的帮助下打得人面颊生痛,大雨滂沱中,赤着上身的宁非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继续抡起大椎将用来固定车马的木桩打进地面,凌雪影撑着油伞蹲在一旁,忽然将伞一旋,伞面上汇集的雨水沿着飞转的伞边,箭一般全部朝宁非飙射而去。
“你在干什么?”宁非气急败坏的揉着眼睛喊,“净添乱,跟你说了不要跟来——再一会儿全身都淋湿了,受了寒又要叫头疼了”,“是你叫我不要和她单独在一起的啊”,雪影撇了撇嘴,“再说了,连那块臭石头都在干活,我可没脸像她一样呆在车里看大家忙。”
“那你朝后退一点”,宁非又抹了把脸,“不要捣乱,等我……”,话未说完,雪影格格笑着又冲着他旋了一圈伞,宁非咬牙切齿的看着她,忽然将大椎一扔,伸手在地上一按,举起沾满泥浆的手便胡乱的朝她脸上抹去。
雪影猝然不防间直觉的朝后仰开,随着一声尖叫,她坐倒在泥水里,还给宁非抹了个正着,顿时又是气又是笑,索性连伞也扔了,在地上抓了把被雨水泡得稀烂的泥,扑过来便朝宁非脸上按。
宁非大笑着躲开,一边躲避着她的泥手一边伺机偷袭,不一会儿雪影的脸就花了一半,她也顾不上擦,一路追打着宁非,整个营区都是两人的笑闹声,引得附近冒雨劳作的禁卫三三两两的聚到一处,纷纷指点谈笑。
宁非忽然站住,肃然道,“等等,你听——”,雪影直冲冲的扑上来,将手里的泥巴糊了他一脸,插腰笑道,“和我玩心机……”,笑了一半脸色也变了,“那是什么?”
不远处的山谷中传来打雷般的闷响,地面也发出轻微的震动,拖着车驾的马,有几匹已经吓得跪倒在地,就连那些训练有素的军马,也有几匹挣断了缰绳,狂奔而出。
夏静石已从人群中抢出,暴喝道,“带上物资和马匹,尽速撤到山上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