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帝君车里!”骠骑将军涨红了脸,气急败坏的从马背上跳下来,“帝君到哪里去了!”“对不起,尚统领”,他笑得惨淡,不等尚纭再发问,他身体忽然一歪,向后软倒下去。
一名羽林军士小心翼翼的钻进车里,探了探他的颈脉,转过身来摇了摇头,“服毒自尽了……”
见夏静石阴沉着脸,立在那里动也不动,骠骑将军忍不住有些慌乱,急急道,“殿下,臣……”,夏静石忽然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解释,“点些人,备快马,随我来!”
一笑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在门口徘徊了许久,方才下定决心似的侧过肩头,想把门碰开,几乎同时,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一笑猝然不防的直直撞在了凤随歌身上,盆里热水有一大半全上了凤随歌的身。
“怎么回事!”凤随歌狼狈的跳开,浑身滴着水,又是惊又是恼,在看清来人是一笑时方才放柔了声音,“怎么是你?”一笑懊恼得跺脚,“厨房在烧热水,我便想着拿点水过来,谁知道你会突然开门……”
“没事”,凤随歌微笑的捞起衣摆抖了抖,“正好,你替我照看一会儿戏阳,我去沐浴,换身干净衣衫再来。”一笑答应了一声,他便匆匆的去了。
将脸盆放到盆架上,一笑转身坐回榻边,端详着凤戏阳没了血色的脸颊。
若没有镇上富户家存的上等野参和凤随歌带着的黑玉髓,戏阳怕早就撑不下去了,凤随歌应该明白她的状况,却仍没有派人将凤岐山请来见她最后一面的打算——他心里,应该还隐隐怀着希望吧,虽然这希望很是渺茫,可就连未然都说了,她可能撑不了几天……
那天未然逼得她说了实话,但,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她已经非常明白,多数时候,世事并不是自己能够掌握的。
想到这里,一笑叹了口气,起身就着盆里的残水拧了一块手巾,走上前去轻轻的替戏阳擦了把脸,忽然间,戏阳的眉毛皱了一皱,微微的掀了掀眼睫,一笑吃了一惊,几乎以为是出了幻觉,当发现凤戏阳是真的在努力要睁开眼睛的时候,背后的门扇也传来被推动时的轻响。
“快来”,一笑的眼睛死死的盯住凤戏阳的脸,不可思议的低喊,“你快看,她醒了,她想睁开眼呢!”
“她的死活,寡人一点也不放在心上”,随着低哑的笑声,一只冰冷的手缠上一笑的脖子,同时一锋锐利的尖刃也毫不客气的抵上了一笑的颈侧,“付一笑,你们真以为寡人输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