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吧!”风喜儿说完之后,不再试图去靠近贺清心,扭过身,脚步踉跄了两下,朝着鹤顶大殿的方向走去。
贺清心不明白她哪来的敌意,难道她还没拜谢澜为师,就已经爱慕上谢澜了?
可是谢澜的道心崩散,这风喜儿又怎么能够确定一定是因为她呢?
贺清心皱着眉看着她的背影,实在有点想不通这个女主角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因为自己抢了她的剧情她觉醒了吗?
可是贺清心这个角色失去地元金髓兽,明明还是在几十年之后呢,女主角这么急着就跳出来一顿胡乱指责……贺清心想不通。
想不通索性就先不想了,贺清心转过头的时候,谢轩然也急匆匆地从半空之中御剑而来,落地之后因为太急了,朝前跑了两步才稳住。
正好站在贺清心的面前,人还没稳住呢,嘴唇就勾起来了,他笑起来的时候,那点严肃又冷酷的形象就荡然无存。
“是不是等的时间久了?”谢轩然伸出手来抓住贺清心的肩膀,直接就端着她,将她凌空放在了佩剑之上。
贺清心站稳之后,谢轩然也跳到佩剑上面,站在贺清心的身后抱住她,御剑腾空,缓慢地朝着灵州岛的方向而去。
“今天门中有一点事情耽搁了,山下有一个妖邪作祟,去了两拨人其中不乏高境弟子,但都没能把人给拿住。”
“我跟几个长老商量了一下,再派一批弟子过去,但你也知道最近门中事情繁多,道术交流会上面还有其他宗门的弟子,全都对你虎视眈眈,不怀好意!”
谢轩然在贺清心身后碎碎念,开口闭口全部都是抱怨着其他宗门野心勃勃,抱怨着为什么突然间冒出来一个那么厉害的邪祟。
像极了不爱上班,终于下班之后一定要狠狠地吐槽一番的社畜。
贺清心听着觉得十分有意思,她靠在谢轩然的胸膛上面,因为御剑的速度十分缓慢,并没有眩晕的感觉。
“什么邪祟那么厉害?”贺清心说,“在灵山脚下竟然还敢这么猖狂,这要是谢宗主还好好的,岂不是一个灵降就直接把他杀了!”
贺清心等着谢轩然说话,果然把他又给捧得晕头转向。
半空中就忍不住低头去啃贺清心的脖子,贺清心回手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注意点形象,你在外头可是我继子。”
说完之后两个人一顿嘿嘿嘿笑。
殊不知鹤顶大殿之上,一群密谋在一起,绞尽脑汁地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勾引“地元金髓兽”分身的仙首们,正在听着一个小辈说话。
这个小辈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被贺清心的灵力直接弹飞的风喜儿。
她又来献计了,之前献上回溯芥子,偷鸡不成蚀把米,让谢澜彻底分不清幻境和现实,让谢澜竟然为了那个可恶又低级的女人道心破碎!
风喜儿恨得五脏俱焚,但是她绝对不肯认输,她已经……经脉俱毁,只有得到地元金髓兽,才能够彻底恢复。
她根本等不起了!
她已经悄悄联系了魔族那一边,趁着谢澜道心破碎的这段时间,只要设法将贺清心引下山,就能够让她落入魔族之手。
上一世袁婉柔就是因为落入了魔族,被魔气侵染之后越发的疯狂,害人害己,最终才被谢澜亲自结果。
这一次风喜儿等不到几十年后,既然没有办法接近她,也无法抢夺地元金髓兽,不如将她送去魔族。
以她现在虽然能够操控地元金髓兽,却本身德不配位,无法运用强大的修为和灵力去调用大地之灵真正的力量的状况来看,只要她沾染了魔气,就一定会变成一个被三界联合追杀的妖魔。
到时候就算谢澜不出手,这些得不到地元金髓兽,就只能毁掉的仙首们,也会全部都联合杀了她!
只要她死,地元金髓兽就一定会像上一世,回到她身体之中。
风喜儿想到这里,强行压抑住才没有露出扭曲的笑意。
对着大殿之中的一众仙首说:“风氏仙族子弟没人有资格参与竞争地元金髓兽,但是我们愿意献上一计,可以让众位仙首,以最快的速度确定那个身怀地元金髓兽的女修,到底心悦何人,到底愿意跟谁离开。”
“而获胜的那人,只要答应和我们风氏仙族联合,收纳一些我们风氏子弟就好。”
风喜儿这一次学乖了,不光没有称呼贺清心为“地元金髓兽的容器”,甚至在一开始就是说明风氏所图,理由还非常能站得住脚。
因为无论地元金髓兽花落谁家,那一族那一宗必然会强势崛起。
到时候风氏一族与其联合,自然是跟着鸡犬升天,这样的要求不算贪婪,却也会得到最大的实惠。
总之合情合理,所有宗门和氏族的仙首,听了之后面上都露出犹豫之色,却没有人提出反对的意见。
而这个时候上过一次她的当的左心远开口说:“上一次的回溯阵法,也是你们风氏一族提供的,可是结果呢?”
“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她没有裂魂,地元金髓兽还受她操控,我们几个人因为你那个回溯阵法无法脱身,后来还被谢宗主爆发的灵力给伤到了!”
“这一次你又来,你又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谁还会再相信你!”
万怀也开口道:“阿弥陀佛,回溯芥子令人裂魂重生,可是一体双魂如何能存活于世?裂出的新生魂魄又如何能算成是人魂?芥子本身便是邪物,贫道当时就不同意……”
万怀说了一半,被他师兄公西恒拉扯了一下,师兄弟两个人对视,谁也无法接受对方的观念。
几个大宗门的仙首,看着风喜儿的眼神都不怎么良善,主要是他们几次接触下来,对贺清心基本上没有了任何的恶意。
虽然也想争取让贺清心和自己走,却不愿意相信这个女修,因为她就算再怎么遮掩压制,心中的恶意也已经被他们感知到了。
不过除了这几个跟贺清心接触过几次的之外,其他的仙宗和仙族仙长,全部都因为风喜儿的这种说法隐隐动摇。
他们撇家舍业在这云栖宫上面守着,为的就是有机会将地元金髓兽带回自己的宗门。
大家约定了公平竞争,可是那个女修这段时间的表现实在是让他们云里雾里。
之前好歹还有所偏好,自从谢宗主发狂扭断了那个莲华派宗主的分身的脖子,那个女修好像就不敢跟他们有过深的接触了。
而谢宗主表现得像是想要独吞,原本他们不敢吭声也没什么办法,因为没有人能够敌得过云栖宫宗主。
但是现在云栖宫的宗主道心出了问题,虽然云栖宫之中的人都说他只是闭关了,可是这群仙族和仙宗之人,全部都怀疑谢宗主是真的道心破碎了。
谢澜所修的无情道,一个无情到如此护着一个女子,岂不就是动了情吗?
动了情的无情道,岂有不破碎的道理。
所以这些仙族和仙宗的仙长们,原本就已经彻底不耐烦了,他们也很忙,族中和宗门也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一直耗在这实在不是办法。
但让他们其中哪一个退出他们又不甘心。原本今天就是在商议着下面要怎么办,这个突然间冒出来的女修自称风氏仙族,风氏也是大族在修真界盘踞多年积累厚重,不过这些年确实也没有几个出挑的仙首。
抢夺地元金髓兽确实没有什么胜算,所以另辟蹊径想要和得到地元金髓兽的宗门或者仙族联合也是情理之中。
若对方真的有能够快速分辨那个女修心中所想的办法,他们也就不用全部都耗在这里,每天绞尽脑汁地去讨一个女人的欢心了!
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仙族和仙宗的仙长,这些日子又是装孙子又是低声下气地去哄一个在他们看来卑微的女修,他们也快达到了一个发狂的临界点了。
因此虽然那几个大宗门的仙首,对这个风氏女修非常的不客气,可是其他仙长却对她说的话很感兴趣。
片刻之后就有人开口说:“若你说的话属实,如果你的办法真的能够快速分辨出那个女修的心之所向,我答应!”
站出来的人正是两仪宗的宗主徐鹤然,她身为女修,本身就很难吸引身怀地元金髓兽的那个女修。
而且这段时间操纵着男子分身,徐鹤然已经烦透了,她本来是谢澜的眷族,不敢过于冒头,因为谢澜维护那个女修的态度实在过于明显。
可是如今她能感觉到谢澜的力量变得非常的微弱,在鲛人族群之中,莫说是眷族,就是真的族人也随时都能够挑战鲛人皇。
谁获胜谁就是新的鲛人皇,徐鹤然自然因为谢澜力量的衰败,这几天整个人都抖擞起来了。
而徐鹤然的两仪宗虽然不算是什么大宗门,却在小宗门当中是头筹,而且说话也十分的有分量。
因此徐鹤然表态之后,其他的二流宗门的仙长也纷纷表态。
愿意答应风氏一族的要求,只要他们献上来的计策是管用的。
于是一整个鹤顶大殿里面又开始了激烈的讨论,而风喜儿自认胜券在握地站在那里,嘴角忍不住泄露出一些邪气的笑,和她模样本身的气质完全背道而驰。
等到所有人全部都统一了想法,就连那几个大宗门的仙首,也愿意暂时听一听风喜儿到底怎么说。
风喜儿这才开口说:“云栖宫的山脚下出现了一个邪祟,这邪祟是个山鬼,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下山向村子和城镇里面的人索要新娘。”
“这山鬼因为能力比较特殊,云栖宫派去了好几轮的弟子都没能将其制服。”
“我们让你说分辨那个女修是什么心思的办法,你东扯西扯讲些什么东西?!”其中一个仙长十分粗暴地打断了风喜儿,看着风喜儿的眼神也充满厌恶。
虽然她模样长得秀美端庄,可心里的恶意却瞒不过这些仙长们。
没人会对心怀恶意的人产生什么好的印象。
风喜儿咬得牙根都要流血,她上一辈子何时受过如此羞辱的待遇?
这些人恨不得都跪在她的脚下匍匐着,祈求着她的喜欢!
但是现在必须忍耐,所以风喜儿咬紧了牙关,顿了顿之后竟然笑了。
说道:“诸位仙首稍安勿躁,待我细细道来。”
“这个山鬼掠夺了很多的新娘进入山中,但是还不满足,不断地在索要新的新娘。”
“而这山鬼栖息在山中,想要将其杀死的话,需要放火烧山。”
“放屁,待本尊下山一趟,直接打到他灰飞烟灭!”
“就是一个山鬼而已!还不是云栖宫那帮弟子废物!”
风喜儿笑着说:“诸位仙尊自然有的是方法对付那个山鬼,但是晚辈要说的,是这个山鬼讨要进山中的那些新娘,如今全部都活着呢,却没有一个愿意离开山中。”
“因为这个山鬼有一种本事,他可以幻化成任何人的样子,他可以在成婚的当夜,在掀开新娘盖头的那一瞬间,按照对方想要嫁的那个人,幻化出那个人的样子。”
“所有的新娘全部都被他迷惑,以为自己嫁给的是真正心仪的郎君,自然不会离开山中。”
“晚辈的族人前些天也跟着云栖宫的弟子们去捉那只山鬼,因此了解到了他的一些能力。”
“诸位仙尊大可以带着道术交流会里面的弟子们,以下山驱邪除祟实操课为由,引那个身怀地元金髓兽的女修下山。”
“到时候让那个女修作为被山鬼索要的新娘,掀开盖头的那一刻,便知道她心中真正所向到底是谁。”
“当然有诸位仙长的保护,那女修也不会有任何的危险。对于诸位仙长来说,打杀那山鬼也是手到擒来。”
风喜儿说完之后微微躬着身,等待着一群人的反应。
片刻之后,两仪宗的宗主徐鹤然抚掌大笑道:“妙!”
“利用那邪祟的能力窥探出身怀地元金髓兽的女修真正的心之所向,还能带着各宗弟子们去长长见识,学点真本事。”
“教授他们应对这种会散灵入地的邪祟如何清除,诸位都没有意见吧?”
众人听了也都觉得此种方法非常的巧妙,虽然对风喜儿还是没什么好的印象,但他们实在也不想再拖延下去。
一群人自然没人反对,而众人又开始讨论着一旦得知了那个女修的心之所向,绝不可以不遵守约定反对旁人将其带走。
他们还没开始行动,就已经开始为了未来可能会得到的滔天宝物,而逼着对方许下不可违逆不可抢夺的心誓了。
贪婪几乎要在这群人当中化为实质,攀爬在他们的脸上和身上,扭曲了他们作为正道仙首的灵魂。
只有几个大宗门的仙首,还对着风喜儿怀有一些警惕之心,只可惜他们也想要贺清心,虽然欲望不同,目的却都是一样的。
而且他们都很强,正因为很强,根本就没有把风喜儿的那些小计谋放在眼中。
一个山鬼而已,这么多人下山难不成还护不住一个女修?
计划就这样定下来,不过在下山之前,这些仙首还是做了最后的努力。
这几天集中给贺清心送各种各样的宝物,展示自己宗门的实力,对她百般温情千般讨好。
贺清心东西照单全收,还在谢轩然那里面弄了一个新的储物戒指,空间大到惊人,这些从各个宗门收集来的宝物,贺清心随手就放在里面。
然后她保持着一样的雨露均沾,对谁都是巧笑嫣然,对谁都像是含情脉脉。
可以说是将渣女的行为贯彻到底,不主动不拒绝,不承诺也不负责。
让他们之间相互制衡相互对抗,才能继续维持着多足鼎立的平衡。
一转眼就又是十来天,这些宗门的仙首全都觉得自己有胜算了,而谢轩然派出去的第三波去抓山鬼的弟子们,依然是无功而返,却也无人受伤。
这山鬼似乎又强大了一些,因为他极其聪明,知道这一片山不能烧,山中万千生灵,山下的几个村庄全都依赖了这片山而生存。
所以这些仙门弟子,最开始投鼠忌器,而这个山鬼引诱着这些弟子们对他发起攻击,再将这些攻击灵力散入山里,然后吸取这些弟子们的力量化为己用。
几天的功夫又强大了不少。
而能够将灵力化为己用的鬼怪,在这世间屈指可数,这证明对方从未伤过任何的人命,甚至要救过人命或者是其他的生灵,才能够利用这些生机为自己所用。
到这时候派去收拾他的弟子已经不是单纯地想要抓住他,而是将它作为一个历练的典型。
只是与他周旋,却并不用将其打得魂飞魄散的方式杀掉他。
一直到十二月二十七日,山外今天朔风阵阵,寒气逼人,山下的城镇之中并没有因为一只山鬼被影响到太多,临近年关,街道上红灯笼汇聚成河,商贩来往叫卖,堪称热闹喧天。
贺清心清早吃过早饭,去神鹤岛上课,跟随着这些人去往雷鸣岛的方向的时候,她才知道今天是山外的实操课。
要去捉的那个对象,就是让谢轩然有些头疼,昨天还仔细跟贺清心说了一番的山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