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糊涂了◎
“我发现, 我好像挺喜欢他的。”洗完澡,梁思悯在小群里突然发了一句。
她最后还是把他睡了,这会儿躺在床上发呆, 季旸在洗澡。其实倒也不是很想睡,但不让睡简直就是一种变相的邀约。
尤其梁思悯这种反骨天成的。
睡完果然身心都舒畅了。
杜若枫:……
路宁:……
许久不吭声的程叙突然冒泡。
程叙:全天下都知道了, 你大概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家有恶犬:谁说的, 季旸就不知道,他一天问我八百回, 烦都烦死了。
这回三个人给她发省略号。
路宁应一句:我们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杜若枫:你清醒一点,季二那种人, 骨子里就不会死缠烂打, 你以为他不知道你爱他?他只是没有安全感,想要你多爱他一点。你跟我们说什么, 你倒是跟他说啊!
就像上学那时候, 季旸哪怕喜欢她, 也会克制守礼, 在没得到她回应的时候, 他是做不出死缠烂打那种事的, 点到为止才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到后来结婚了变成这样,无非是因为有个合法的保障。
但对俩人来说, 利益联系不够牢靠, 那这婚姻不过就是一张纸。
季旸会担心太正常了。
毕竟梁思悯长得就是一副来者不拒, 帅哥投怀送抱我就浅浅抱一下的样儿。
虽然她其实并不是那种人。
梁思悯是真的不在意,占有欲这种东西, 来自于强烈的欲望, 她没有这种东西, 她得到的爱太满了, 爱情不过是锦上添花的点缀,有没有都无所谓。所以她也并不能理解那种爱得死去活来的感情,也就没有主动给伴侣安全感的概念。
她唯一能做到的大概只有约束自己不要触犯道德和法律。
杜若枫:你真的爱他吗?爱其实是很负面的东西,占有欲,控制欲,嫉妒……等等,都包含在里面,是那种一想到有一天他可能和别人在一起就嫉妒发狂甚至生出恨意的感觉。
程叙插嘴:亲爱的你很消极啊!你爱上谁了?爱得这么绝望。
杜若枫:我就举个例子,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程叙:你这被踩到尾巴的反应,很奇怪哦~
路宁出来阻止两个人吵架:其实很简单嘛!婚姻的维系无外乎两种,利益,或者感情,周承琛就从来不在乎我爱不爱他,因为他知道,我不会离婚。你这种结婚都是靠打赌,离婚也没有压力的,他担心不是很正常吗?
杜若枫:不过他是不是也太紧张了。难不成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梁思悯趴在床上,发了会儿呆。
季旸说的爱……
到底是什么。
不爱又怎么样呢?
无非就是离婚,他很害怕他们会离婚?所以才要一遍一遍确定么……
季旸洗完澡出来,把她手机抽了:“别一直看手机,对眼睛不好。”
他视力不太好,又讨厌戴眼镜,所以格外在意。
梁思悯无可无不可,翻了个身,躺下来,等他掀开被子进来,把自己整个嵌进他怀里,抱住他的腰,给自己的腿也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整个人考拉一样挂在他身上。
季旸挪了挪身子,让她抱得更舒服些。
人大概都是会变的,所有的习惯、准则,那些以为不可更改的,也会在某一刻某个瞬间,因为某个人某件事彻底逆转。
他以前最讨厌有人近距离靠近他,好像天然就有一种防备,母亲总是说,他幼时便疏冷,连父母都不黏着,从不闹着要人陪着睡,很小的时候就对这种亲昵显露出抵触的情绪,后来长大了,哪怕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都没有在一张床上睡过,他觉得自己可能天生就是这样,带着点凉薄。
结了婚,又发现根本没有那回事。
尤其现在,他甚至因为她主动抱住他睡,且抱得这么紧,而感觉到一种由衷的满足。
他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宝贝。”
梁思悯的困意来得好快,大约是觉得抱住他,就完成了某种睡前仪式,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其实对于她来说,也是一种以前根本不会发生的事。
她不喜欢睡觉的时候有人抱她,很难受,睡起来也浑身不舒服。
但和他睡一起,她好像越来越习惯挨着捧着贴在一块儿。
“我对婚姻没有那么高的要求,最开始答应联姻,也只是觉得跟你吵吵架,斗斗嘴,能给我解个闷,你这么急切地想要确定我爱你,是怕有一天我们会离婚吗?”梁思悯的声音因为困倦沙沙的,倒是难得温柔。
季旸低头亲吻她额头:“嗯。你这个喜新厌旧的人,我怕你很快就会腻。”
梁思悯轻笑了声:“我没那么不靠谱吧?很多事可以任性,是因为不违背原则,不伤害任何人。婚姻不是儿戏,你觉得我是那种会拿你当乐子玩的人吗?”
她虽然不是很重视婚姻,但也不会儿戏地将它当成一个可以随时重启的游戏。
季旸知道她不是,但并不能肯定,于是笑着问一句:“你不是吗?”
“……我是。”梁思悯刚好好说一句话,就听他一副逗趣她的样子,于是也立马改口,“我就是这种坏女人,我哪天腻了我就一脚把你踹了,然后包上二十个大学生,每天过来给我按按肩捶捶腿,最好是那种肩宽腿长一米八的,肌肉不能太大,也不能没有,话要少,但嘴要甜……”
季旸低头,恨恨用嘴唇堵住她的嘴。
梁思悯的话被噎回喉咙。
他刚刷完牙,嘴里还残留着薄荷的味道,梁思悯被凉得都醒了神,又听他气急败坏:“你还畅想上了?不许。”
“想想又不犯法。”梁思悯故意气他,“你要是实在受不了,我给你留个位置好了,你做第二十一个,一个月可以排上一次。”
季旸咬了下她的唇:“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了!”
“不客气。”
季旸伸出手,朝着她屁股重重打了一下。
梁思悯:“……有病啊你。”
季旸低着头,额头抵住她额头:“我不知道拿你怎么办,我有时候觉得很无力,我给得起的你都不缺,我对你的诱惑力太小了,整个季家放在你面前,可能都不是很吸引人。而且季家……”季家算计她这件事,他真的难以启齿,很想说这跟自己无关。
但他姓季,他没有办法厚颜无耻地说跟自己无关,都是季家人在背后作祟。
而且事情已经发生,他并不想瞒着她,只是觉得年末的时候告诉她这件事,除了毁坏她的心情,起不到任何作用。
他更希望自己给先给她一个交代,再告诉她。
梁思悯模模糊糊地听着,在他戛然而止的时候却清醒了片刻,从他那短暂的中断,霎时想明白了今天所有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