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滇都城,乃是七百年前覆灭的一座古城,沧海桑田,日月变幻,无数个朝代更迭后这座古城再也没有出现过,似乎在世上销声匿迹了。
但即使古滇风光不再、为世人所遗,但曾经也出了个了不得的人物。
那人便是柳知故,古滇太子,死后飞升,一战成名。
宋亭读出地图上这四个字后不由看了一眼师尊,对方神情却并无半分动荡,倒是万徒像发现了会飞的驼子,一把将图纸夺了过来,在上面左看右看,情绪激动。
宋亭这才想起,万徒和柳知故二人出自一处,皆是古滇之人。
“奇了怪了,”万徒抖了抖图纸,“这真是古滇皇城的地图啊,都过去七百年了,早该成灰了吧!”
说完,万徒向老虎走去,老虎被他的锅勺敲过一个大包,虽然依旧龇牙低吼,但也不住后退。
“它究竟是什么来历?”万徒问道。
柳知故不答,侧首看着宋亭。
宋亭挠着头,回道:“其实我也太清楚。”
只知道这个老虎是他打副本的线索。
思及此,宋亭便对师尊说道:“师尊,我可能要出趟远门......”
“去古滇吗?”
“嗯。”
“我陪你。”
其实宋亭正有此意,既然已经这样了,这大腿他不抱白不抱,他笑道:“那便多谢师尊了。”
万徒凑上前来,不解道:“古滇早八百年就不存在了,就连旧址都已经几百年没人见过了,你们去哪儿找?”
这确实是个问题,宋亭看着手里的地图,心里有些没底。
柳知故在一旁开口:“无妨,我自有办法,明日一早我们再出发?”
最后一句是看着宋亭说的,宋亭闻言一笑:“也好。”
莫名的,宋亭觉得他与师尊之间无端的有些默契。
“你真能找到?要不把我也带......”万徒凑到柳知故身边。
“这只老虎归你了。”柳知故打断他的话,边说边快步走开。
“这老虎本来就是我的!”万徒冲柳知故喊道,正要跟上去,被对方一口回绝。
“不许跟来。”柳知故负手转入庙中,不见身影。
万徒只好作罢,又回头看去,宋亭也不身后了。
他有气不知往何处撒,看见了老虎一脸不忿的趴在地上便去招惹它,一人一虎在庙前闹腾了许久才作罢。
宋亭回到了他一开始住的房间,在一扇窗户大开的桌案前将图纸摊开,仔细研究了起来。
是夜,他沐浴后躺在床上,地图的样子早就刻在脑子里,里面的一笔一划都烂熟于心。
那张地图是古滇皇城内的地图,酒楼、茶馆、街道刻画的生动具体,要说奇怪的地方,倒还真有一处,地图的中心有一个类似广场的空地被醒目的朱红圈了起来,宋亭猜测那里应该是滇国举行大型盛典之类的地方。
宋亭心里想着事情,不觉困顿起来,翻了个身后双眼悄无声息的合上了。
门外,手里托着安魂香的柳知故正要叩门,感觉到房内平稳而匀长的呼吸后,将弯曲的食指不动声色的收了回来。
轻轻一挥袖,屋内的烛光蓦地一暗,门外之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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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宋亭和师尊打算踏剑出发,万徒还是给了他们一打大饼,柳知故不想接。
万徒翻了个白眼,道:“又不是给你的。”转而又笑着对宋亭道:“宋小徒弟接着,路上饿了吃。”
宋亭道着谢接过来了,而后踏上剑身,临走时又朝下面挥了挥手,算是告别。
脚下晶莹透明的冰剑,载着二人行于云霄之间,然而,也许是剑的速度太快,他们很快被卷入了一个风眼。
狂风嘶吼,飞沙走石之间,宋亭将地图和饼死死拽在手里,眼睛无法睁开,连呼吸也变得困难。
“师尊......”宋亭的声音被狂风扯的七零八落,连他自己都听不见。
可柳知故听见了,他一只手揽着宋亭,为他挡了一部分风沙,一只手操控着剑的方向,探查前方的出口。
“别怕,”柳知故的声音依旧平静,丝毫不为这突如其来的风沙所扰,“过了这个风眼就快到了。”
宋亭勉强睁开一只眼,透过风沙看见柳知故立在前方,风沙撼而不动,紫色暗纹的衣角猎猎作响。
大致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狂风渐息,风沙渐小,一点橘光从前方打来,然后越来越近,越来越亮,最后风沙被甩在身后,二人终于从风眼中脱身。
宋亭紧张的心松了下来,正想站直却发现自己的手一直紧拽着师尊的衣袖,拽着的地方被松开后皱皱巴巴,好像很是委屈。
他犹豫了一下,伸手将褶皱的地方掸平了,一抬头,正撞上师尊的正脸。
柳知故一笑:“多谢。”
宋亭整理了一下狼狈的自己,然后重新将地图和大饼装好,往下方一瞧,只见脚下是一座巨大都城,傍晚残阳下人烟更甚。
柳知故也看见了城中的情景,微一皱眉,而后将剑停在了城外的郊野。
宋亭从剑上走下来,冰剑立马在柳知故指尖消散,化作冰光点点,消逝于手掌之间。
“这是已经到了吗?”宋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