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汤寅被范怀策拉着一直谈到了下午。范怀策神清气爽,满面春风地走了,汤寅却如风中残烛,瘫倒在床上半天没起来。
好饿啊,快死了。
汤寅招呼着乌寒送来可口的饭菜,干掉一大碗饭之后,汤寅气色红润了不少。
他不愿意闲着,迈着两条小白腿跑出门,撸着袖子去帮忙给百姓们施粥。
一直忙活到晚上,汤寅刚歇下来,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蹙眉问道:今日为什么没见到苏州那些原本在职的官员,他们人呢?
王膑杰死了,他手底下那些官员呢?为什么自己一个人都没见到?
汤寅正疑惑着,就听身旁的乌寒道:都被杀了,这位范大人的铁血手腕比起皇帝有过之无不及,许是皇帝授意的吧。
什么?都被杀了?!汤寅又惊又恼,气不打一处来,他怎么还是这样鲁莽行事,这样迟早会害了他自己的!
帝王之术,在于权衡。须知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以杀止杀,何时才能有尽头?
他算是看出来了,萧恕根本没想做个好皇帝,他就是个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
汤寅被气得不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时,窗子附近忽而传来细微的响动之声。
谁?
汤寅警惕地从床上爬起来,黑暗之中,一双冰凉的大手突袭上来,二话不说便捂住了他的嘴。
嘘,爱卿,别吵。
对上那双滚烫的星眸,汤寅的心一下子失了分寸,待萧恕松开手后,没好气地问,陛下怎么来了?
萧恕冷哼一声,朕不来,你打算跟谁生小白萝卜,嗯?
汤寅:反正我跟你生不出来就是了。
陛下是偷看了我的信,还是派人监视我?
萧恕不喜欢汤寅用这种阴阳怪气的态度对他,大手擒住汤寅的下巴,居高临下道:都有,你待如何?
汤寅一把甩开他的手,冷声道:臣累了,陛下走吧。
这样就赶人了吗?
该死的,还没有人敢这样对待他!
萧恕强压着怒火问:你生气了,为什么?
要跟别人生萝卜的是你,一直拒朕于千里之外的人还是你,你凭什么生气?
该生气的是朕才对吧!
陛下觉得呢?汤寅字字诛心,陛下喜怒无常,从来不将人命放在眼里,对于你来说,杀人就那么令你心情愉悦吗?
水灾贪墨一案,陛下杀了多少人?难道他们连将功赎罪的机会都没有吗?陛下,也许是臣心软,见不得这样的酷吏。陛下,放过臣吧。
汤寅正在气头上,说话难免重了一些。可偏偏这些话对于萧恕来说,太刺耳了。
谁不知道他是个杀兄弑父,谋朝篡位的混账呢,他那点仅存的温柔,就这样被抹杀掉了。
萧恕被刺得心口隐约发痛,冷冷一笑道:汤寅,你讨厌朕的,可你从来没问过朕为什么罢了,你不想问。
朕没有可能会放过你,朕得不到你的身子,但偏要得到你的心不可!
汤寅:??陛下,你这逻辑不对吧。
萧恕见汤寅一脸菜色,手指有意无意地在他的唇角轻轻刮蹭着,蛮横无理地耍流氓,朕就喜欢你这种宁死不屈的劲儿,征服你比杀人更令朕心情愉悦,你好好取悦朕,朕就不杀人,懂吗?
汤寅:??陛下,你可真是个平平无奇的逻辑鬼才。
明日随朕归京,今年的科考在即,你便去顺天府当个学教吧,别浪费了你这满肚子的墨水,免得朕替你心疼。
萧恕冷脸说完,摔窗离去。
汤寅默默叹气:我就知道,我又被贬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又一对副cp,盒饭兄弟闪亮登场!
这一对是互攻哦,应该还会有一对cp,可以猜猜是谁哈哈哈。
汤寅:唉,无人能理解我老攻的脑回路,就很神奇真的。
沈思:唉,我也不理解我的老攻。默默来推《我雷死你们》我是里面主角,狗作者正在双更,我是搞快穿虐渣攻的,我老攻给我开外挂。
我:咳咳咳!来推同系列快穿文《我雷死你们》,求个收藏,爱你们么么哒!
21、被贬不说还被狗皇帝欺负被群嘲
归京的途中,萧恕又派人给汤寅送来了糕点。汤寅没精打采地靠在马车里,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昨夜萧恕跑进他房间的那会儿功夫,窗户没有关上。萧恕粗心大意惯了,一时没留神,竟导致汤寅又感染了风寒。
我不想吃,拿走吧。汤寅见乌寒拎着一盒糕点上来,皱眉表示厌烦,挥挥手叫他赶紧端走。
乌寒见汤寅神色不济,提议道:属下去给大人熬碗鸡汤来吧,否则这一路颠簸,大人身子要撑不住了。
汤寅点点头,这几日吃得清汤寡水的,他还真有点馋肉了。
待乌寒端鸡汤上来,汤寅满足地喝了一大碗。萧恕急于回京,这一路上车马不停的,汤寅闲来无事,命乌寒找来几本古言书,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
如今他是顺天府的学教,回到京中少不了要和顺天府的进士、举人还有一些少数的寒门学子打交道。
汤寅曾是数年前风靡京城的状元郎,经义和诗赋无有不通。
他的文章写得最好,不仅十八位考官看了拍手叫绝,就连先帝读了也是赞不绝口。
如今萧恕给了他这个官衔,虽然很小很破,但受人尊敬,汤寅倒也挺喜欢的。
顺天府可以称得上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与书为伴,与棋为伴,人生岂不美哉?
汤寅正美着呢,马车帘突然被掀开,他迎面对上萧恕那张青到隐约发黑的俊脸,整个人瞬间萎了。
陛下怎么来了?汤寅捧着书,淡定自若。
如今他连礼数都懒得做,可见已经对萧恕膈应到极点了。
然而萧恕却对此没有丝毫自知,只是自顾自地气恼道:朕命人给你送糕点你不想吃,别人送来的炖鸡汤你倒是喝了。怎么,嫌朕送的不合你心意吗!
汤寅:陛下,你可真会无理取闹。
陛下,臣生病了,你能不能别找臣麻烦了?汤寅咳嗽了两声,极力地表示自己很虚弱。
他故意软了腰朝后仰去,一副被那啥之后又被那啥了一顿的力竭模样,宛若一朵刚被摧残过的可怜小白花,惨兮兮地求放过。
汤寅心道:我都病了你总不忍心折腾我了吧,快走快走,看见你我都不快乐了!
谁知,萧恕见他这副身娇体弱,楚楚动人的模样,眼底一热,险些当场兽性大发。
爱卿病了怎么也不告诉朕呢,不相信朕能照顾好你吗?
萧恕嗔怒地瞪了汤寅一眼,遂及将人拦腰抱起,强制带回了自己的龙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