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饱了饱了。”
还下意识的解释了两句,“我这是睡得久了才饿的慌。”
沈彻闻言神色淡了些,见她放下筷子,握着她的手细细的揉捏,“你睡了整整两日,确实很久。”
若不是文大夫拿医术保证,林梦秋今日一定会醒,他险些便要冲进长公主府将这天给捣个稀巴烂。
“真是奇怪,我为何会睡这么久啊。”也不是什么重伤,那日落崖也才昏迷了半日,怎么这回会昏迷这么久呢。
“文大夫说你不是因为受伤,而是入了梦魇,这才迟迟未能苏醒。”
林梦秋恍然,难怪她那时总觉得自己是有知觉的,可怎么都醒不过来,甚至沉溺在过去的记忆里无法逃脱。
但她后来是怎么会醒来的呢……
“既是饱了,我陪你消消食。”林梦秋这会确实满脑子的疑问,而且刚吃饱了也睡不着,便陪着他写字消食。
写了两张大纸,她便有些站不住了,沈彻一眼看出,放下笔纸拉着她榻上坐下休息。
“昏睡了两日,总觉得我的脑子没那么灵光了,都忘了问,徐铭杰的事如何了?”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她昏迷之前,徐铭杰应当是死了,被沈彻的长剑穿身而过,浑身上下都是鲜血,肯定是活不下来了。
可他到底是挂着小侯爷的爵位,而且他身后还有长公主府,沈彻是忍无可忍的反手杀了他,可长公主肯定是不认的。
这要是闹到陛下面前,只怕很难说清楚。
沈彻见她担心,轻柔的将她额前的发拨到了耳后,压着嗓子轻声的道。
“我带你离开后,点燃了后殿的那些震天雷。”
沈彻说的轻描淡写,却听得林梦秋瞪圆了眼睛,手掌反握住他的,“你没受伤吧?他不是说有很多的震天雷吗,岂不是动静震天,定会引起京中哗然的。”
“放心,他那是夸大其词的,其实后殿就埋了两个,但也足以将那废庙夷为平地,连同他的尸首。”
一想起那日的种种,沈彻的眼里便闪过一丝狠厉,若非当时他担忧着林梦秋,又怎么会这么痛快的了结了徐铭杰。
好在震天雷将破庙与他的尸首一块炸毁,便是死也无法留得全尸。
林梦秋紧紧的攥着他的手,那力道有些生疼,但沈彻却只感觉到了她的不安和关心。
收起了散发的戾气,拉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不用怕,我已从长公主府搜出了她与沈敬瑜勾结的罪证,便是此子私藏火器兵刃这一条,就足够他死一万次了。”
成帝知晓此事,勃然震怒,居然有人私藏如此危险之火器,再联想沈敬瑜结党营私,心中便是一阵的后怕,若是这火器用在了宫中,岂不是连带皇宫都要被炸毁。
哪里还敢念亲情,直接便将长公主押入了宗人府,抄其家宅,但念其为先皇最疼爱的皇长女,审问之后罚其守着皇陵,一辈子不得踏出半步。
至于徐铭杰,便当他是自己不慎点燃了震天雷,自然与沈彻无关,此事也就如此了结了。
林梦秋听得胆战心惊,等听到恶人都有了报应,她才松了口气,“只恨没能将他千刀万剐,就这么毙命实在是太过便宜了他。”
这是在说徐铭杰,沈彻之前还怕吓着她,不敢与她细说,见她如此气鼓鼓的模样,才忍不住的漏出了笑意来。
“死无全尸,无人收敛,也算是对他的报应了。”
林梦秋乖乖的点头,只要沈彻没事,她就心安了,说完这个,她就想起了那位神医文大夫。
忍不住对其好奇起来,“文大夫可是为夫君带回了良药?夫君的腿是否可治了。”
林梦秋说完就发觉自己说错话了,在这之前,她明里暗里的提了好几次要去遍寻名医的事,可沈彻不是冷漠以待,就是暴怒失控。
腿脚对他来说便是触之不得的伤口,她想做守护的那个人,既然他不愿意治,那她也不会勉强。
她以为这次沈彻也会失常,却没想到,他迟疑了片刻,而后点了点头,“文大夫确是去岭南寻古方,虽是寻得,却没能带回来。”
“这是为何?”
“岭南之地有一族人,名曰药王江城子的后人,手握医经可治世间百病,此医经并不外传。”
林梦秋从未听闻过药王,更不必说是什么他们的后人了,但听到那个名字心口有些悸痛,不过转瞬即逝又关心起沈彻的腿到底能不能治。
“让他们将自家的医典奉上是不可能,但我们可以上门求医啊,我相信医者仁心,他们定是会答应救治的。”
若事情有林梦秋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这药王族人有规矩,只治本族中人,或是救有缘善心之人。
不管哪一点,都与他沈彻没有任何关系。
但他不想在这个时候破坏林梦秋美好的想象,只是点头顺她的话往下说,“去岭南路远,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林梦秋心里是着急,好不容易能等到沈彻不排斥治腿,眼看着就有希望了,当然不愿意放弃,但沈彻说的也对,还需从长计议。
“我都听夫君的。”她柔柔的倚靠着他,别提多少的娇美乖顺。
两人已有许久没能如此亲密了,谁都没有说话,生怕打破了久违的甜蜜。
林梦秋勾着小拇指,悄悄的插/进他的指缝,十指紧扣,像是回到了之前。
“夫君,我们以后再也不闹别扭了,好不好。”
这话本该由沈彻来说的,上次的事确实是他不对,不仅瞒着伤势,还冷眼看着她遍体鳞伤,原本说不出口的话,经过此次他好像也不觉得难以开口了。
沈彻的眼神微黯,才哑着嗓子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道:“上次的事,是我的错。”
“在你之前,我不懂情不信人,这世间我只信自己,是你将我这颗磐石所筑的心击溃,让它有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