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一门心思的想让我考状元,从不给碰这些,但我觉得这些药材的味道很好闻,江神医你能不能教我认认。”
“能,自然能。”江鹤说这话时声音都有些发颤,他不成亲自然没有后人,曾经想过是不是要把医术传给冬青。
可惜冬青不仅没有天赋,而且对此兴致不高,只能打打下手做个药童,原以为他药王谷一脉便要在他这断绝,今日却又燃起了希望。
难道真是血脉中的传承,即便林晏书从未学过医术,却对这些感兴趣,真是天不绝他药王谷。
“只要你想学,我定不遗余力的教你。”
林晏书有些受宠若惊,读书对他来说,确实枯燥,若非是为了母亲的期许,他定不能坚持这么多年。
这会也不过是突然来了兴致,没想到江鹤会如此热心,在他一一的说道了手中的药材,又跑去抱来了自己的医书时,林晏书没忍住的拉了拉自家姐姐的衣袖。
“二姐姐,这位神医一向如此待人和善吗?”
林梦秋能理解江鹤,大约就是失而复得,视若珍宝的心情。
怕他太过热情,反倒吓着了林晏书,便柔声的向他解释:“江神医疼惜晚辈,又常年待在药王谷中,许是很久没人陪他聊喜欢的东西了。”
林晏书恍然,他被关在书房只能看书的时候,也会有这种孤独的感觉,如此高明的神医,想必也不会是坏人,而且他还要为姐夫治病呢。
如此想着再看江鹤也就不怕了,认真的向他讨教,越学越觉得有意思,等半日下来,称呼已经从神医改成了前辈。
这也让一直陪伴着的林梦秋感到高兴。
林晏书是个好孩子,而且与她的情况也不同,宋氏从小待他很好,视若己出,并无半分亏待,让他一下子接受那不是亲生母亲肯定是不可能的。还是该循序渐进的来。
等沈彻回来时,就看见林梦秋正在给孩子做小衣。
她的针线不算好,只能做最简单的护膝袜子这类,正好里衣也不需要多少花样,唯一要的便是柔软亲肤。
沈彻关上了门,屋内没了下人,他便能自然而然的离开轮椅。
京中的冬日自然与岭南不同,沈彻从外头回来,先是去换了衣服暖了手脚,确认身上没了寒气,才上前轻柔的将林梦秋圈在怀中。
下巴抵在她的右肩上,亲昵的在她脖颈处蹭了蹭,“去药房了?一身的药香。”
沈彻在药王谷待了几个月,日日都是闻着这样的药香,不仅不觉得难闻,还习惯了这样的淡香,让人心境可以平和许多。
他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肌肤上,让林梦秋脖颈连带脸颊都微微的泛起了绯红。
“晏书早起时有些发热,不过舅父开了药用过便好了,对了巧的是,晏书竟然对医术很感兴趣,而且天赋极高。”
林梦秋说起这些事,便显得很是兴奋,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在这寒冬时节,就像吃了口蜜瓜,瞬间甜进人的心里。
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今日发生的事,大多都是围绕着林晏书,可沈彻也没有半分不耐烦,时而还会回应两句。
手掌则是轻轻的在她肚子上摸着,感觉着孩子的动静,觉得异常的满足。
见她还没放下手里的针线,便从后面圈住她的手臂,侧过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怎么想到做这个?”
“闲着无事,看见王妈妈在做,就想试试,只是我手笨,不如王妈妈做的好。”
“很好看。”
林梦秋知道他这是哄她告诉,这针脚有几处都歪了,唯一的优点就是够细致,绝对不会有线头留下擦着宝宝滑嫩的肌肤,但能得到他的鼓励,她也依旧很高兴。
“也不知道会是男孩还是女孩,我就各样做了两套,多的可以留着。”
林梦秋刚说完就觉得这话有歧义,好似她等不及想要生下一个了,果不其然就听沈彻轻笑出声。
“好,我得多努力,才能不辜负秋儿的心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沈彻怕她不小心会伤着自己的手,便不着痕迹的将针线给取走,放在了一旁,她往前躲,他就跟着往前追。
直逼得林梦秋眼睛湿漉漉,口中娇羞的说着讨厌。
两人胡闹了一番,才重新坐好,沈彻拉着她的手掌,用手指在她掌心写着字,说着打听到的关于林家的事情。
“想必此次的事后,宋氏就该坐不住了。”
林梦秋除了重生的事外,基本上都告诉了沈彻,就连她怀疑当年山匪之事是宋氏所为也没瞒着,她虽然有计划,但怀着孩子也不敢轻易的冒险。
若想抓到宋氏的把柄,还是得沈彻从中帮忙才行。
“方才雨晴来过了,说是吴妈妈又告假了,我已派人盯着,她回了林家,宋氏确是坐不住了。”
林梦秋说的坦然,可眼底还是闪过一丝受伤,这点小失落也没能躲过沈彻的眼睛,他的手指慢慢往上滑,直到十指相扣。
“你有我和孩子。”
是了,很快,她就会生下孩儿,她所有缺失的爱,都将由沈彻和孩子给填满。
万事不能回头看,不破不立,那些痛苦的牵绊早就该斩断了。
她现在要做的,便是等着鱼儿上钩。
*
又过了两日,离除夕越来越近,西面却遇上了百年难见的大雪,不仅百姓们遭了雪灾,就连南阳王和曹皇后一行祭祖的队伍,也被大雪给封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