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半,六子急匆匆跑回家里,一进门就直奔自己的房间,连饭桌都没看一眼,这让家里人感觉极其奇怪。
六子的老爹低声道:“这小子咋啦,往常回家跟死狗似的,找啥都不如找饭来的积极,今天为啥连饭桌子都不看?”
六子的老娘惊奇道:“该不会藏着啥犯法的东西吧?我听他们公司有些人就是做不要命的生意的,咱们六子可不能学那些人。”
一旁吃饭的小姑娘,六子的小妹,还在上高中,闻言连忙要过去看,只听六子喊道:“爸,妈,你们看到我那身新工服没啊?”
找,找工服?
一家人更吃惊,这是怎么了。
六子从里头出来,抱怨道:“你们说我以前都是干啥的,连自己衣服放哪都不知道——这可咋整,我这身工服脏了,传出去让人家笑话我们公司啊。”
老头儿连忙问:“六儿,到底咋啦?你咋不对劲了呢。”
“没啥不对劲,就是以前吧,一方面是公司环境给王虎那帮人整的很王八蛋,一方面是自己不争气,都没好好学点啥,现在吧,人家老板仗义,新领导也敞亮,我得琢磨着给人家好好做事情,出门不能丢公司的脸哪!”六子感慨着,抄起筷子吃了两口菜,“哎呀,咋没买肉呢,明天买菜记着买点肉,小丫上学,你们还要养老,没营养可不行。”
玛德,娃到底咋啦!
家里人吓的不轻,连忙张罗着要带六子去精神医院。
六子摆摆手:“干啥呀,我好好的,就是今天我们领导让我当班长,又给加工资,又给地位啥的,我寻思着,这得报答人家啊。回头一想,在家时候我也挺不是玩意儿,一个月就给那么点钱,还只能拿一点回来,全跟一帮酒肉哥们儿吃喝了,今后,我工资高,路上我算了一下,得有七八千了吧,我自己留点,没事找张队长,就张保德,人现在是队长,我领导,我得找人家多请教咋活人,剩下的吧,拿回来全家用,给谁花也不如给家花,你们就放心吧,我争取努力,咋的也要在公司活成哥人样啊。”
这可把一家子高兴坏了,老太太连忙去给儿子找衣服,老头儿要拉着儿子喝两口,就连小丫也觉着很自豪,这个不着调的哥哥终于明白啥叫人凭精神活的敞亮了。六子连忙摆手:“可别,给人办事儿呢,喝了酒事儿办砸了咋整。晚点,过几天再说,这几天我得给人玩命干,爹,你说……”
这一拉开话头,把今天交给他的任务一说,老头儿明白了。
“这种事情,你就不该找派出所,你们那么大公司,为啥要跟他们打交道呢。”老头儿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方人物,人仗义,敞亮,结交的朋友可真不少。
吃着饭,老头儿给一个老朋友打了个电话,把事情一说,人家立马表示,对这个公司的事情,现在全市都比较重视。
那位在区里当领导的老朋友告诉六子:“把人给我送到区里去,我给他们打电话——派出所那么大点,没准跟这些人有来往,你交给他们,还可能坏了你们老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