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方丛趁他松力时抽出手,一抬眼,就看见杨风语垮着一张脸盯着他,嘴角下撇,就差没把委屈两字写在脸上了,于是叹口气问:到底要干嘛?
我没有骂你,我不是白眼狼,我就是太生气了,我、我我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你说的你不要不理我嘛。
见他语无伦次又满脸通红的样子,秦方丛就知道又他妈的上头了,就两口,半瓶不到。
酒量这么差还要喝,真是
没得到秦方丛的回应,杨风语没由来的心慌,又刚刚和杨威吵了一架,一肚子的委屈没地方发,轻哼了几声,就开始闷声掉眼泪,一边掉一边擦。
秦方丛见他哭了,心里一紧,一把将他捞进怀里,低声道: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
车很快在巷口停下,李威借口出去抽烟,车内就只剩下两个人。
杨风语不肯走,紧紧拽着秦方丛的衣角。
不舒服就回去睡觉,等酒醒再说。
杨风语摇摇头,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吸了吸鼻子,杨威是世界上最不支持我搞说唱的人,你、你是世界上最支持我搞说唱的人,我受不了你帮他
声音带着哭腔,委屈死了。
秦方丛眉头紧蹙,听见这句话后心里一沉,自责刚刚话说的重了,缓声道:我没帮他。
说完又无奈地捏住杨风语的脖子,手心微凉,用了点劲让杨风语靠着自己肩头,拍了拍他的背,乖,不哭了。
就这状态,讲道理肯定不行,指不定明天就忘了。
我不是、我不是不信你!呜呜,我就是接受不了,我说话不过脑子,我没有骂你,对不起嘛我以后不说气话了,你不是、不是陌生人啊呜呜,你别不理我嘛。
杨风语,我没不理你。
看上去傲气十足的,怎么这么没有安全感。
秦方丛手臂收紧,两人的上半身贴在一起,感觉到杨风语心跳的飞快,不哭了,听话。
杨风语摇摇头,头发扎得秦方丛有点痒,嘴里蹦出两句毫无逻辑的话,我他妈的才是傻逼,都怪杨威。
秦方丛彻底心软,又被他骂自己给逗笑,伸出一只手抚了抚他的后脑勺,抱了一会才开口:我知道你委屈,说的是气话,但是杨风语,不是所有人都会包容你的,有些话说出去就没有收回来的余地了,明白吗?
本来不打算讲道理的,还是没忍住,不知道这小东西明天起来能记得多少。
那你呢?杨风语心一揪,声音也跟着颤,在你这里,我的话可以收回来吗?
秦方丛屈指,在他后脑勺上轻敲一下,下不为例。
怀里的人突然放松下来,就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半晌才闷闷地道:对不起,我以后不说气话了,我不想和你当陌生人,你也不要帮杨威,好不好?
杨风语。秦方丛喊他。
嗯?
自己说的话明天还记得吗?
杨风语点点头,又摇摇头。
秦方丛压低声音,人的偏见不会那么容易消失,你爸爸的想法一时半会改不了,但我是一直站在你这边的。只不过我不会走,不代表你可以说气话来气我。
杨风语闷闷的应了一声,眼泪在秦方丛肩膀上洇出一小块深色水渍,你的手,回去记得涂药。
嗯。
我不会忘记的。
嗯。
我以后不乱说话了。
好。
秦方丛有一下没一下地拍他的背,后者也真是酒精上头,不出十分钟就睡着了。等杨风语的呼吸变得平稳绵长,他才把他送回去。
杨风语的这一觉直接睡到中午,被田榆阳薅起来吃午饭。
一醒来,他整个人都傻了。
最后的记忆还是在车上,他记得秦方丛的烫伤面积不小,他好像还哭得跟个二百五一样,至于后面怎么回来的完全不记得了。
不不不,自从五岁之后他就没哭过这么惨了,不可能的,一定是做梦。
杨风语心里这样安慰着,洗脸的时候看见镜中的自己,整个人都傻了,眼皮肿的老高,双眼皮都给他肿没了。
这一看就是哭肿的啊!!
杨风语心怀侥幸,问:阳子,我昨天怎么回来的?
田榆阳刚打开盒饭,又断片了?秦老师抱你回来的啊!
卧槽?
杨风语一脸震惊。
杨风语其实没有断片,只是不愿意接受在车上到底是做梦还是现实,毕竟杨风语抱着秦方丛乱哭这种事发生概率极低,还有那么点惊悚。
也太魔幻现实了吧?说出去丢人死了!
可在那之前,他和秦方丛说的话却一字不落地全记得,那些不理智的、刺耳的话语在耳边飞快地过了一遍。
草。
假酒害人,他都说的什么屁话。
连陌生人这种话都说出来了,真是
杨风语点开和秦方丛的对话框,手指却悬在屏幕上,久久落不下去。
杨风语想问他掌心的烫伤怎么样了,也后知后觉自己话说得过火,可最终什么也没有发,憋着一口气退出聊天界面。
阳啊,杨风语欲哭无泪,我好像要完蛋了。
田榆阳见他这样,忍不住问道:那下午秦老师的课你还去吗?
杨风语苦着脸,叹了口气,我我还是不去了。
话都说到这地步了,秦方丛现在应该不太想见到他。
眼瞧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从秦方丛上课时间、课间休息一直到下课,满脑子都是秦方丛,杨风语做什么都心不在焉,只能点开微博,试图转移注意力。
昨天约好的新歌忘了发,杨风语上传后又在微博下面解释了两句,点开那首合写的歌听。
制作那栏的信息是他自己填的,歌名就是一个。,后面也跟着一小行fea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