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大业十三年六月十六日,辰时正牌,一阵激昂的鼓声暴响中,双洎河南岸的无上军大营里口号声此起彼伏地响个不停,旋即,两扇厚实的营门轰然洞开,一队队披甲武士扛着木筏、绳索等物飞快地冲到了双洎河边,更有一排排的弓弩手沿河摆出了攻击阵型,甚至还有六部大型弩车在岸边压阵,浑然就是一派准备强渡之模样。
“呜,呜呜,呜呜……”
卢明月所部如此大的动作一出,齐郡军大营里的了望哨立马便被惊动了,凄厉的号角声暴然而响,警讯一出,整个齐郡军大营顿时便忙碌了起来,不多会,随着两扇紧闭着的营门轰然洞开,一队队全副武装的齐郡军将士也就此鱼贯着行出了大营,在离岸百余步之距上列好了迎击之阵型。
“渡河!”
尽管已瞧见了河对岸齐郡军的大举出动,然则陈明振却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挥手间,便已是声线冷厉地下达了出击之令,旋即便听战鼓猛响中,千余无上军将士划着百余只木筏开始了强渡。
“少将军,末将请命出击!”
“张将军,末将愿为大军前驱!”
“将军,贼子猖獗,末将愿率本部兵马平之!”
……
这一见无上军居然如此狂妄地当着己方大军的面展开强渡,齐郡军诸将们可就不免都被激怒了,纷纷出言请战,个中有属罗士信这个大杀胚嚷得最凶。
“叔宝兄,首战便偏劳您了,不必打得太狠,只消阻止对方搭建浮桥即可。”
这几日来,张君武始终在考虑一个问题,那便是该如何处置卢明月所部,然则时至今日,他依旧尚在踌躇之中,一时间尚不能断定是彻底剿灭之,还是留其继续作乱,道理很简单,齐郡军眼下虽已逐渐发展壮大,可依旧尚不足以独立争天下,还须得养寇以自重,问题是张君武又无法确定李渊究竟何时会反,万一要是养寇养得自己脱不开身,那乐子可就不免要大了去了,正因为此,他并不打算一战便将无上军给打得太疼了,在决定首战之大将时,自然也就下意识地选择了素来较为稳重的秦琼。
“诺!”
秦琼乃是大将之才,自是一听便知张君武此令背后一准别有文章,只是他也不清楚张君武此举的真实用心之所在,但却并未多问缘由,恭谨地应诺之余,紧着便赶回本部去了……
双洎河,古称洧水,《诗经》中的《溱洧》指的就是这条河,更有传说言称黄帝也是喝这条河的水长大的,真算起来,此河或许可称得上是华夏的母亲河,当然了,不管有多少美丽的传说,双洎河其实也不过就是条小河而已,宽不过五十余步,水流也不算太过湍急,尽管无上军所制之木筏简陋无比,可在河上划行却并不算慢,这才三通鼓响而已,大半的木筏都已近了岸。
“弓弩手准备!”
陈明振不算是无上军的元老,却能得卢明月的重用,自然不是等闲之辈,哪怕身旁诸多将士们都在放肆地嘲笑着齐郡军的毫无动静,可陈明振却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概因他很清楚己方渡河的小部队在登岸的那一刹那,就是最为危险之时,一旦齐郡军突然杀出,只消一个冲锋,便可轻松将登岸部队赶下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