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终究还是率先开口道:“我……父母如何了?”
这句话君无殇说出来颤颤巍巍,嘴唇都禁不住有些轻微的发栗,他现在急需答案。
“我,不知道。”
什么?你不知道?!!
此话一出,君无殇登时胸中暴怒而起,他等待近七年的答案难道就是这样一句话吗?这和不说有什么不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耍我吗?还是认为我年少可欺!”
君无殇的语气明显的冷了下去,这样一个回答明显不是他想要的,也不可能让他满意。此刻他看着伏山的老脸,有种无边的怒气在蔓延。
“你稍安勿躁,青年人血气方刚,要学会忍耐。”伏山淡淡地说道,似乎早就料到君无殇的反应一般,只是微微地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我虽是不知道你父母现在的消息,但你若是想知道那一日的真相就坐下来细细听我说。”
君无殇一愣,有些不明白对方的意思,既然口口声声说不知道,那为何还要再多说呢?岂不是自相矛盾吗?
再说,那一晚明明就是你伏山召唤走了他们,又岂能说你毫不知情。
“你最好不要敷衍我,否则我也不是软弱好欺的。”
伏山淡淡地笑了一声,说道:“这是自然,你既然已经成年,那么我自然也不会再把你当成小孩子一般看待。不过今日之事,你切记不要宣传出去,万万不可告诉第三个人知道,否则会给君家庄带来杀戮之灾。”
说到最后伏山的语气几乎都凝结住了,语气急转直下,看那严肃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
“恩,放心,我不是多嘴之人,定然也不会肆意宣扬。”君无殇点了点头,他相信伏山绝不会无缘无故这样说,那晚之事看起来真的有所蹊跷。
伏山看了面前的这个少年人一眼,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有些浑浊的眼中明暗交加,似乎在慢慢地调动回忆。
“你可还记得,那一晚我派人叫走了你父母?”
“恩,当然记得,如若昨日。”
听着君无殇依然有些冰冷地声音,伏山也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果然还是在怪怨着我,那日之事,我后来不告诉你其实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
君无殇的眉峰跳动了一下,他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沉声问道:“难道所谓的为了我好,就是隐瞒我父母的消息近七年?”
“没错,记得那一日……”
…………
“老头,叫出你们村最好的木匠,马上跟我们去郡乌城。”
这是一队整齐的百人小队,里面每一个人都是鲜衣怒马,铠甲利剑不离身,从那整齐划一的指挥来看,因该是受过正规训练的军队。
可问题是,这么一只装备整齐的百人小队跑到自己这个小村庄来干嘛?
伏山身为族长自然第一个接到消息,他立刻赶到村门外不远处迎接,因为摸不清楚对方的底细,所以只能客客气气地说道:“各位军爷,不知道来鄙村有何高事?要不要先进去喝点水酒,垫垫饥。”
这一招按道理对于普通士兵屡试不爽,也算是一个人尽皆知套关系的好办法。不过今日,这个办法却没有起到一点作用。
那带头的男子沉声说道:“老东西,你不要给我打马虎眼,爷的话你是没有听见还是怎么的?叫出你们村最杰出的木匠,和我们走。”
“这……”
伏山面泛难色,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些人一看就知道非同一般,要真的惹怒了他们,血洗了君家庄都不是没有可能。在乌魂国之中,小村庄被一夜之间血洗是常有的事情。
而且,洗劫的人不单单是贼寇乱子,官兵军队也不是没有干过这种勾当,所以伏山身为族长,也陷入了进退两难之中。
叫出来吧,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岂不是要归咎到自己头上?可若是不叫,这些人也不知道下一步会怎么样。
伏山有心想要拖延时间,他试探着旁敲侧击的问道:“不知道是什么贵事需要我们做呢?若是您告知我,我也好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不至于误了军爷的大事。”
这番话他说得极为巧妙,处处恭维对方不说,也顺便降低了自己语言中的目的性,使得自己的动机能很好的隐藏起来。
那领头之人嗤笑了一声,仿佛看穿了伏山的目的,说道:“老东西,你还真有心计,不过你这番话倒是说得挺舒坦,我也就告诉你一点吧,省得你心中七上八下。”
“军爷圣明,什么都瞒不过您。”伏山听到对方的回答,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只要知道了对方的来路,那么也就不至于完全两眼一抹黑了。
“我们是成亲王的人,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了。”说完,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镶着金边令牌,上面精致地刻着一个拳头大小的成字,极为显眼。
成亲王?
难怪他们要去郡乌城,原来竟是国都之人。
一念至此,伏山心中便已明白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