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点了点头,她很快从那艰难的脸上接收到信号,“那你争取吧。”
“不是……”还不待蒋宁说完,柳萍便走到蒋明月面前,“你们家都是废物,但是他是我儿子,他要娶媳妇,我会出一份,但是路家要18万聘礼,这个我可出不起,算算,路家跟我们家也不是一个档次,她爸开店的,总有积蓄,她们家肯定会带嫁妆过来,我们不亏。”她颇为得意地说完,仿佛根本不是刚才竭力反对的那个女人。
蒋明月清楚他们的意思,尽量平静道,“爸的钱,别想动。”
她看到蒋宁的脸变得有些僵硬,柳萍冷酷的面目几乎立即炸裂开来,“你爸,就躺在那上面,死也死不了,你还打算拿着那些钱给他治病?他有腿么?嗯?”
她的手指指着一道紧闭的门,几乎像一把刀,狠狠破开了谁的胸膛。
“那是他的钱!”蒋明月再也忍不住了,她站了起来,胸口因为愤怒急促起伏。
柳萍将她推开,明月一时不防,跌坐在沙发上,“是,是他的钱,你要拿钱伺候你那残废老爸?你伺候的还是我伺候的?啊?就算是保姆也得付钱吧?你爸给过我一分钱没有?”
明月几乎没有力气,“可是……你们是夫妻……”
“谁愿意跟半截人做夫妻啊?蒋明月,我问你,以后你男人要是残了瘫了,剩半截儿半死不活的躺着,你跟他做夫妻吗?你是我女儿,我知道你,你还不是跑都来不及?蒋明月?”
那些话像一把锈了的斧子,一点点劈在蒋明月心上,她都忍不住开始怀疑,我真的是这个样子的吗?我真的跟你一样吗?
外面的雨还在下,渐大,明月朝那间屋子走过去,她不敢打开,站在门口片刻,听见低低的抽泣声的同时她的眼泪也猝不及防的掉了下来。
次日清晨八点,明月把卡放在桌子上,余下叁人皆安静地等她开口,“卡里是十万,密码是爸的生日,这屋子住不下这么多人,我会出去租房子,正好离公司近。”
柳萍闻言却拧起眉,“十万?”
蒋父意外出事,除了手术费用,肇事者家属另外又赔了二十万,不管怎么节约,四年来竟也水撒似的,渐渐开销过半了,蒋明月不说自己还留下了两万,只点头道,“嗯。只剩这些了。”
柳萍看着她平静的脸,冷笑道,“呵,蒋明月,就算你爸的钱就十万,那你的呢?你要出去租房子,你有钱的吧,在学校的时候你拿国家奖学金的呀,你哥说一年最少都有叁五千的呀。你工作也有两叁个月了吧?”
“你没有给过我生活费,我自己也总是要活的。上个月我贴补过家用。”蒋明月拎着那个帆布袋,抬手看了表。
“好呀你现在开始怨我没给你生活费了?学费谁交的啊?蒋明月,家里就你一个人吗?你哥,你弟,哪个不要张嘴吃饭?你还伸手要钱?”蒋明月怀疑过是不是自己根本不是柳萍生的,怀疑到她真的偷偷找鉴定公司做了鉴定,为此付了一笔当时尚在学校里拼命兼职的她一笔高昂的费用,但是得到的结果是那么令人灰心丧气。
报错孩子,落难凤凰的戏码,永远不可能在她身上演出。
前一晚她在床上辗转了很久,蒋宁要娶老婆,这屋子里起码要走一个人,他们家不可能出得起首付,路家条件不错但也不是冤大头,只要她走了就行了。
家到公司要做一个小时地铁,还不算走到地铁站的时间,蒋明月不再辩驳,只匆匆道,“我上班了,房子找好我就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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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蚂蚁搬家中......请勿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