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不包括梦见,琥珀三人一直跟着她,她不去,她们自然也不去。
祝九娘以往只敢远远的翻个白眼,现在却敢当面嘲笑,“一群蠢货!”
学识字有个屁用?这里谁会关心你识多少字?不趁着这个时机讨好秋实姑姑,真一群蠢货!
第40章 040
琥珀倒是小声的问梦见, “大家都去秋实姑姑那了, 为什么我们不去?”
梦见道, “自我们入长乐坊, 都是春喜姑姑照顾我们, 才让我们免于欺凌,若是这时弃姑姑不顾, 岂不是忘恩负义?”
琥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当然还有些话,梦见不好对琥珀说。
宫中最不缺的就是各色美人, 颜色能得一时之宠, 却不可能一世得宠, 梦见和云奴一路而来, 是知道她性子的,怯懦胆小,毫无主见, 除了能歌善舞外, 就是个花瓶美人。而且还没有脑子,春喜姑姑能掌管长乐坊自然有她的本事, 而且多年宫里经营,她刚刚封了采女就急哄哄的出来插手。
现在她的得宠,春喜姑姑当然必须忍, 等她一朝跌落云端会如何,就不一定了。
等她失宠, 秋实姑姑也不会长久了。
从这段日子来看, 梦见更相信春喜姑姑能笑到最后。
这样她虽然没有特意去春喜姑姑那卖好, 事后必定会被春喜姑姑记在心上。
“我接着教你们认字。”因长乐坊此刻简直是暗潮汹涌,除了赶着去秋实姑姑那卖好的,剩下的害怕被殃及池鱼,她们这些人被罚了如果生命熬不过这命就没了,一个个的夹着尾巴过日子,只希望在长乐坊两位一二把手下平安过日子,梦见的小学堂也因此解散。
看梦见如此稳得住,琥珀等人也跟着安下心来了,只是也比以往小心,练功的时候不敢有半分走神,做完每天的功课,再去练习一番自己短缺的地方,回去就乖乖的跟着梦见认字,十分低调。
可是她低调不代表别人放过她。因梦见愿意教大家识字,还会念买来的话本给大家听,除了极少数人,绝大多数人都对她十分有好感,平时都愿意照顾她,知道她和祝九娘不和,寻了个机会就把祝九娘挪开了,就她一个人住一个屋子。
这天她回去就看到祝九娘得意洋洋的站在门口,昂着头看着她,“以后我就睡这张床了!”
梦见一看,她的被褥全都被丢到了地上,上面还有乱七八糟的脚印,这还没有什么,最糟糕的是她写的稿子也被丢到了地上,已经被人□□成团,上面也盖着脚印,还有她花费了大价钱买来的书,也被丢在了地上。
她的嘴唇不由紧紧抿了抿。
祝九娘见状,得意的笑了起来,眼中闪烁着快意,她过的如此悲惨,而她一个贱婢之女却如此快活,实在是可恨!好在她这几日讨好秋实姑姑颇有成效,今日她试探的说要搬回来,秋实姑姑立刻说好,总算让她出了口恶气。
她还没得意太久,就看梦见忽的冲了过来,出于这段日子本能的畏惧,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后退了这一步,就反应了过来,她不需要再怕她了,春喜姑姑已经成了昨日黄花了。正要嘲笑她,等看清她的动作,猛地尖叫起来,手忙脚乱的冲了上去,“你做什么——”
就看梦见拿起桌上的水壶朝着她的被褥浇了下去!
这让她怎么睡?!
祝九娘气的发抖,伸手就要去拽梦见的头发,梦见怎么会让她拽到?论起来身手,梦见远比她强的多,一阵扭打,祝九娘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反而被梦见死死的按在了地上,觉得好几处疼的厉害。
她狼狈的趴在地上,拼命尖叫,“贱婢之女!你居然也敢和我动手?”
这动静之大,早就引来了人注意,看这情形,根本没人敢靠近。
“怎么回事?这是想造反?”秋实姑姑姗姗来迟,看到这就眉毛一皱,“不准私下打架,这是忘了长乐坊规矩?”
祝九娘满脸是泪,她觉得自己的身体疼的厉害,“姑姑,姑姑!她欺负人!我骨头疼!”
秋实姑姑色变,打架在长乐坊是大事,被打出大伤,那更是大事中的大事,看着梦见的眼神冷酷威严,可梦见根本没有被吓到,她并没有先放开祝九娘,“姑姑,是祝九娘弄脏了我的被褥不说,还把诸位姐姐一起出钱买的书给踩了,我实在是气不过,就想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可她出手打我,我被逼无奈,才如此制住她。”
“我出手有分寸,并无伤到她。若是姑姑不信,可以带九娘去检查,之前的事也可问诸位姐姐。”
“不过我之前确实行为失当,我愿受罚。”
比起来祝九娘哭爹喊娘,梦见显然逻辑清楚,条理分明,短短几句话把事情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之前围观的人纷纷点头,她们都知道梦见才刚回来,而且地上的书被人糟蹋了也是眼前的事实,这里面可是她们出的钱,顿时被祝九娘咬牙切齿,这可都是她们挤出来的钱!
可恨!实在是可恨!
祝九娘暴怒,“你说谎!你有分寸,我怎么会疼的这么厉害?!”这简直和她刚来那天被开腿一样。
秋实姑姑听了梦见的话,眼神微动,不由眯了起来,就听到祝九娘的尖叫,耳膜像是被划破了,她脸一黑,“吵什么吵?眼里还没有我了?还打架,都去倒立半个时辰,再有下次,都不准吃饭,先清肠三天!”
说完一甩秀,直接走了。
祝九娘直接哭了。
剩下的人同情的看着梦见。
秋实姑姑看着像是一视同仁,可摆明是偏袒祝九娘,梦见说的如此清楚,大家都可证明,错就是祝九娘的,居然让她们一起受罚。
梦见早有心理准备,放开祝九娘,把地上的书拾起来放到床上,再把被褥整理了一番,然后一声不吭的去外面倒立。
半个时辰下来,她脑补充血不说,手已经麻了,祝九娘哭的眼泪都没了。
琥珀三人都来看她,被她赶走了,侯景顺摸出来一盒药膏,塞给梦见,“我去太医院求的,姑娘记得抹。”不然明天手腕都不能要了。
心里暗恨,秋实姑姑实在是过分。
想到那被糟糕的稿子,心疼的更是无法呼吸,这哪里是纸啊,分明是钱,这钱就这样被糟蹋了!断人财路,和杀人父母差不多了,他心道,可别让杂家逮到了机会,不然非要折腾死你!
看梦见还算平静,不由声音压低,差不多是用气音问道,“那稿子怎么办?”
知道这话本要赚大钱后,侯景顺就谁也没有说,嘴巴闭的死紧,只敢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说,因为他也不好出宫在频繁,都是大半个月交一次稿子,可谁知道赶上了这一茬?
梦见道,“这也没有办法。”她虽然也惋惜,但是知道意外再所难免,“你应该和管事说过,遇到紧急事可能不能如约教稿,之前的稿子不能用了,我的手腕也受伤了,短时间内肯定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