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司君隐忍的怪怨,夏渝州丝毫生不起气来,反而如释重负。五年来,他从来不敢细想,那天的事究竟跟司君有没有关系。虽然在弟弟面前一直否认,但自己心里真的没有那么些许的、一瞬间的怀疑吗?其实是有的。
昨天得知司君也是血族,他才稍稍松了口气,没有再逃跑。现在听到这些,记忆角落里那些难以消弭的鲜血淋漓,忽然就不疼了,甚至有些想笑。
夏渝州端起已经冷掉的红枣茶,喝酒似的一饮而尽:“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仅仅是这样。
“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想说什么?”
司君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夏渝州吓了一跳,才发现这人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座椅边,单手撑着沙发背,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夏渝州抬头,差点碰到司君的鼻子,不由得弹跳而起,退开半步跟领主大人保持距离。
发生了什么事……
既然这事与司君无关,就不能说实话。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因为那条短信而遇险,岂不像是故意让他愧疚、威胁他给好处一样。
“家里突然有急事,我爸要带我们走,打电话跟你说一声。”
就这样吧。
司君因为他突然的退开,有些愣怔,顿了一下才缓缓站直身体:“是么,那为什么关机?”
夏渝州:“你知道的,因为咬人的事,有人在查我。”
“我说过,我……”说了一半没再说下去,大概也觉得提年少时的话没意思,司君轻轻叹了口气,“没接到电话,你可以发个消息给我。再不济,写封信也好。”
不问,不说,因为23通未接电话,直接判了他死刑。
夏渝州吸了口凉气,呲牙。这事没法解释,能说什么呢?说“因为我和我家里人都怀疑,是你找人要弄死我,所以把你拉黑除名不敢联系”吗?这话说出来就太伤人了,领主可能会直接叫大骑士咬死他。
等了半天,得不到回答,司君上前一步,低声问:“就算是普通同学,出国之前也应该打声招呼。夏渝州,我们是什么关系?”
又是这句话。
夏渝州垂眼,离得这么近,他能看清西装袖扣上的银色诗琴。他突然想起来司君为什么这么问他了。就在出事的前几天,他俩刚大吵了一架,他把司君递过来的礼物狠狠摔在地上,口不择言,“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