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几人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人肆意狂笑的声音,几人赶忙回头去看,见是一个头发花白的女子,穿着一身七彩锦袍,倒像是长久居于宫中的贵嫔。
“嘿,老太婆,你是谁呀?”
女子是从暖香阁中出来的,莫香儿很是惊奇,自己刚刚明明也躲在其中,却不曾见过这老婆婆。
“香儿,不得无礼!”
文星魂瞪了莫香儿一眼,拱手对老婆婆说道。
“在下文星魂,我这丫头说话一向这样,没大没小,还请前辈见谅。”
“前辈?”
白发女子表情很是奇怪,她先是抓起自己的头发看了看,又自言自语。
“想不到短短四年时间,我竟已是两鬓斑白,阿难答,你看见了吗,和你争夺皇位的两个贼子,今日又为那皇位自相残杀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子口中的阿难答,文星魂略有耳闻,祥哥纳吉公主更是清楚得很,那不正式自己的亲生父亲,四年前爱育黎拔力八达与海山联合发动宫廷政变夺取皇位后被杀害的安西王嘛。
“您是?母妃?”
白发女子很是惊讶,她转过头定定的盯着祥哥纳吉。
“纳吉,纳吉孩儿!”
“母妃,果真是你!”
祥哥纳吉和白发女子深情相拥,这对四年没有见过面的母女,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今日竟然能够在皇宫当中再次相认。
文星魂和莫家姐妹,竟是面面相觑。
“对了母妃,您不是随父王他一起遇害了吗?您怎么会在暖香阁中。”
大元皇宫的暖香阁,乃是皇后的居所,即使是她当时没有被杀,而是被海山软禁,也不应该是软禁在暖香阁当中,然而奇怪的事情远不及此,自从到了这里文星魂就注意到,整个暖香阁周围没有一个侍卫守护,也没有看见太监宫女出没的迹象。
白发女子突然老泪纵横。
“那个畜生,那个禽兽不如的畜生,他抢走本属于你父王的皇位还不死心,他,他,他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根本不配作为人君,不配做这一国的天子!”
白发女子情绪过于激动,口中的话也有些含糊不清。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祥哥纳吉的问题,也是文星魂和莫家姐妹心中的疑惑,只是这种事情属于别人的家事,文星魂和莫家姐妹又怎么会随便打听,不过既然祥哥纳吉问起来,却是最好不过了。
“我,我,都是我这张脸惹的祸!”
白发女子眼神有些躲闪,文星魂已经猜到了些许,莫不是海山看上了这女子的美貌,将她藏在这暖香阁中金屋藏娇。
可算起来海山和祥哥纳吉同辈,如此来说,那因争夺皇位不成而被杀的阿难答应该是海山的叔叔才对,而这女子,就是海山的叔母。
当今皇上,竟然将自己的姑母藏在宫中做自己的秘密情人,想必这样的事情若是传扬出去,绝对会比皇帝皇后被人刺杀而死的消息更加震摄人心。
难怪暖香阁周围没有一个侍卫或是宫女,这样的事情,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白发女子撩起遮住自己脸庞的白色长发,那长发下面的脸,竟然满是疤痕。
“母妃,你?”
“海山就是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他好色成性,荒淫无度,当年你父王被杀之后,他就将你软禁在广寒殿中,不许我们母女相见,还威胁我如果不顺从于他,他便会把你给杀了!”
白发女子已经泣不成声,很难想象她这四年的时光是如何度过,若是没有祥哥纳吉这层顾虑,怕是他早已自行了断寻找阿难答去了。
“所以你就划破自己的脸颊,以此来拒绝海山!”
听了这么久的故事,莫香儿已经完全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一方面她还想继续把这个故事给听下去,另一方面,祥哥纳吉公主和这白发女人的遭遇一下激发了她的同情心。
白发女人点了点头。
“不错,海山看重的只是我的容貌,我的容貌毁了,他自然就不再纠缠着我,所以我才能活到现在!”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这暖香阁呢?这暖香阁不是皇后应该住的地方吗?你一直住在这里,那皇后住哪儿?”
白发女人叹了口气。
“海山为了掩人耳目,下令不许任何人来这暖香阁,还说是为了纪念他死去的母亲答己,将她的棺木一直放在暖香阁中,还在暖香阁设立灵堂,只能他自己一人前来参拜,平日里,他会秘密派遣一个固定的小太监自密道给我送来膳食。”
“这样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吗?”
莫香儿实在是好奇,就开口询问。
“当然有人怀疑,可是又能如何,他是当今皇上,他说的话就是圣旨,谁要是产生了怀疑,他便会找一个借口拉出去杀了便是!”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另一个问题呢,你干嘛不逃走啊,还有,你既然知道公主在广寒殿,这里离广寒殿不过一里路多一点,你又为何不去找她?”
“找到又能怎样,他手握生杀大权,只要一声令下便能要了我们母女的性命,这幽静的深宫当中看似平淡无比,实际上到处暗藏杀机,没有绝对的把握,我不能把阿难答唯一的血脉也搭进去。”
阿难答的血脉,自然指的是祥哥纳吉,蒙古人不同于汉人的重男轻女思想,无论子女,都被视为是祖先的血脉,虽然大元建国之后受到汉文化的深远影响,却也保留着男女平等的优良传统。
“母妃,都是因为我,才让您整整四年的时间,日夜在此受苦。”
白发女子脸上出现了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