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别人在了。
房内归于死寂,季平舟一连喝下好几杯水,将酒精的辛辣都冲刷干净,肺腔里总算舒服了许多,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在外留宿。
他的肺一直不好,嗅不得毛絮类的东西,而酒店里,这些是无法避免的。
家里就不同了。
禾筝会将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让他住的舒服。
现在她走了,他也不想回到那座空荡荡的房子里,以前他喝醉了只爱找她,抱着她睡一觉,一切就好了,他贪恋她身子的温度,软和的像一滩水,被宠爱着,很快就会沸腾。
还没结婚的时候他就特别喜欢跟她睡觉。
却顾忌她年纪小,舍不得碰,牵牵手接个吻都是要了命的事。
他那个时候多疼她,忍的难受了宁愿冲凉水澡也不想吓到她,知道她爱音乐,知道她喜欢乐器,筹备婚房的时候就在商园北栋给她专门开了个房间放乐器。
哪怕她一首曲子也不愿意弹给他听。
两家人谈结婚的时候季家长辈是坚决不同意禾筝做话剧演员的,更不同意她继续在乐团。
记得那次谈判结束,她坐在车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憋着气的哭,抽的喉咙炙热哽痛,季平舟心疼她,答应替她说话。
毕竟那时的方禾筝是有名的大提琴手,参加的乐团是在国家舞台演奏过的,前途一片光明,还有大好的未来。
不让她继续碰琴。
等于抽走她半条命。
可她身份低微,私生女的头衔是怎么努力都洗不掉的,于是在这段婚姻里,她只能选择妥协和退让,边擦着眼泪边说:“没关系,大不了以后只在家里练习,只要爷爷姐姐答应我们结婚就好。”
季平舟看见了她的牺牲,痛苦地吻着她的眼泪,不停呢喃说着以后一定会对她好,绝对不负她。
可后来,一切一切都变了。
第二天午间季平舟才开车回到商园。
昨夜他和方陆北的衣服拿错。
方陆北的这件花里胡哨,还镶着装饰品的肩章,季平舟宁愿被冷空气包裹着也不想穿他的东西。
车停到北栋外,熄了火,他慢步往台阶上走。
门是敞着的。
这个时间阿姨会来做卫生。
没有察觉异常,季平舟随手将外衣扔在玄关,人还没走进去,声音先传了进去,“陈姐,帮我把楼上卧室里的毛絮吸一吸,最近有些呛。”
他常常半夜被呛醒,禾筝不在,很容易出事。
陈姐放下了鸡毛掸子伸头看过来,“舟舟?怎么现在才回来?”
听她的口气像是有事。
季平舟急着上去换件干净衣服,“怎么了?”
路过客厅。
那里置放着一件黑色大衣,叠的精致,这样的叠法只有禾筝会,他停下脚步,万分迷惘,陈姐慢步走来,解释说:“你回来晚了,筝儿刚来过,见你不在,放下东西就走了。”
“她来了?”
“是啊,刚走没多久。”
衣服就是昨天和方陆北拿错的那件,想也知道该是怎么回事,可如果她不想来,应该不会有人逼她。
季平舟拧拧眉,“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