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家她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现在一个人在外面,怎么能习惯那种生活?”
“她习惯着呢。”
十岁之前禾筝的生活环境都糟糕极了,更别提现在她能不能真正在外面生活下去了,给她一张报纸,她能在公园长椅上过一个月,一个月后,她的讨饭摊子也支起来了。
这才是季平舟真正担心的事情。
禾筝不是娇生惯养到每顿不喝牛奶就活不下去的女人,若她真的娇气,他倒不用这么担心了。
裴简明白了季平舟的意思,也不再多言,顺便将晚上见到禾筝事情藏到了肚子里,一句都不打算告诉他。
“那老爷子来了,该怎么解释?”
对此,季平舟早就有了办法,“你去找她,找到她请也要请过来,不要跟她置气了,告诉她不需要她再输血的事,就算离婚,也要先应付了爷爷这边。”
“如果方小姐还是不肯呢。”
“那就告诉她,今天不回来,离婚就想都不要想了,或者她自信到打官司能赢了我?”
这点。
他们都无法反驳。
连禾筝也不可能有办法。
季家的佣人天不亮就开始准备午间的餐,老爷子回来,整个季家都要谨言慎行着,生怕出半点纰漏。
就连季言湘和季舒都不能再放肆,每个人胆战心惊怕做错了事。
何况前几次,禾筝都在,她为人和气,总能在饭桌上用三言两语化解许多矛盾。
十一点,正是燥热的时候。
又是个阳光明媚的冬,陈姐在主楼门外张望着,急得直打转,站不住脚,想等禾筝回来,却先等到了老爷子的车开过来。
远远的有两辆车,为首的那辆通体漆黑,是新车,车身打磨的油亮,车身停稳,司机忙下车绕过去打开车门。
车上的老者走下来,已然过了半百,气魄却不减,只有鬓角那些许的斑白诉说着沧桑。
季平舟早就在旁等着,很亲密友善地冲老爷子笑了笑,微笑中,满是斯文。
老爷子不常回来,每次回来就少不了要教训他,“又瘦了,这几个月医院很忙?”
声音出来。
是迟钝的嗓音,不服老总是不行的。
季平舟淡淡然摇头,“没有,还是老样子,父亲母亲可还好?”
“好。”老爷子助理将老花镜从车里拿过来给他带上,他抬了抬眼镜,在主楼外的几张脸里望了一周,眼神微变,最后又看向季平舟,“怎么,不见禾筝?”
方家的佣人都知道禾筝已经近乎一个月没有回来了。
闻声,纷纷低了头。
季平舟坦坦荡荡,他不爱撒谎,但不是不会撒谎,“方家叔叔回来了,他们三年没见,禾筝回去住两天。”
老爷子没想太多,蹙了下眉又舒展开,“是那个贺云醒?”
“是。”
禾筝婚后就和许多人断了来往,季家希望的,就是她安安分分做季平舟的妻子,这件事,她一直完成的不错。
人都进了主楼。
季平舟跟在老爷子身边,听着他的说教,“抽空你让禾筝回来,有些事你母亲托我问问她。”
“母亲?托您问什么?”
“这事我在电话里已经跟你说过了,你一推再推,这次回来,我就是要亲自问问她的。”
结婚三年,他们连孩子都没有,原因没有人比季平舟还清楚了。
他回家总是很晚,若是过夜,禾筝也绝对不会表现的过于热情,总是不冷不热,就算勉强亲密后,她还会吃药预防。
这些如果让家里人知道,禾筝是不能竖着走出季家的。
掩下了沉重的心事,季平舟语速慢慢道:“我抽时间去接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