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头。
却看季舒恹恹地走上了台阶,招呼也没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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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有雾。
开车都得多个心眼儿。
方陆北开车没那么多讲究,他瞥了眼副驾上的女人,兴致很高,“你是说昨晚上小简亲自开车把赵姑娘送回来的?”
女人瞅着自己的裸色指甲,上面几颗钻怎么看都觉得贴歪了,“是啊,送的晚,我正好拍完最后一套回来,迎面就碰见了。咱们舟哥的新宠嘛,得叫声姐姐。”
前几次他带人去过牌桌几回。
见过季平舟,也见过裴简,认识了,自然也就听说了他跟赵棠秋的事。
方陆北笑了下,“人怎么样?”
回想了下,她实话实话,“看着有点虚弱,好像还哭过,该不会是被踢了吧?”
“不能,舟舟拿着她还有用呢。”
一边能给季言湘输血,一边还能用来气禾筝,却只用给人家一份活的钱。
这笔买卖。
怎么算他都是不亏的。
季平舟的确是连夜派裴简将赵棠秋送了回去,昨晚和季舒大吵一架,他心情极差,见不得多一个人在北栋碍眼。
何况。
他整整一晚都没合眼。
床头放着那三片被摔碎的玛瑙坠子残渣,边缘的玉色都被摔断了,锋利,透光。
天一亮,他便装着那几块碎片开车上了高速。
一个小时才开到目的地,是一幢古色古香的玉器店,这里距离燕京有点距离,开车就花了不少时间。
季平舟一夜没合眼,到了地方找到人,便将带来的几个碎片往桌上一撒,口吻跟指挥人似的,“给我修好了,不差你的钱。”
里面坐的人打了个哈欠,抹去眼角因为困乏而泛出来的眼泪,拿上工具,仔细瞧了眼玛瑙片的成色,也没什么好气的一甩。
“修不了。”
季平舟神情认真了五分,心疼地瞧着那红色片片,不值什么钱,但都是禾筝的宝贝儿。
他把她的宝贝儿摔了。
她得伤心死。
“真修不了?”
坐里面的男人挑了下眉,困意立刻没了,摆弄了下衣领子,声音无奈,“舟舟,这玩意儿不值钱,成色都是最次的,我这随便切一块石头都比这个值钱。”
“梁子,你就说能修吗?”季平舟将散开的碎片在掌心拼好了,虽然残次了,但他忘不了第一次带上这条坠子的心情。
梁铭琛看他的模样,也猜出了这坠子不是普通的东西。
不然季平舟也不能这么寒的天气,专程从燕京跑来,何况他也从不带这么廉价的东西。
他低了声,挤眉弄眼的,“舟舟,这是谁的?”
季平舟将碎片又放回暗红色的绒布上,淡淡的,“家里那位的。”
这话一听倒新鲜了。
梁铭琛跟他是发小,只是家里不在燕京,才不常见面,只听说他结婚了,随了礼,婚礼他却没来得及参加。
掬出一股子笑意,“把媳妇儿东西摔了,这么个清早赶你出来修?”
“你到底能不能修?”
梁铭琛挂上厚片眼睛,挽起袖子,一副干活的架势,“不能修也得修,你坐边儿上等着,时间要久一点,我先说明,修完也不能跟原先一样。”
能修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季平舟坐到边上,“修到最好,不少你的。”
梁铭琛推了推眼镜,“行,保准给大爷满意,回去也能少跪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