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简的电话打不通,雪越来越大,整条路都蔓延着雾白色的雪点,掉到身上冰冰凉,很快化为水,比雨可冷的多。
他们只好躲在街角的屋檐下。
禾筝眉目冷冷的,声音也一样冷,从她问过坠子的事情后便这样了,“我打车回去,你自己在这里等吧。”
“要是裴简电话一直打不通怎么办?”
“打车。”
知道她在不高兴什么,季平舟瞒了下来,他理智清醒,知道他们这段婚姻大概已经走到了死路,但如果可以,圣诞节或许是个契机。
轻笑一声,他低头看着鞋子上融化的雪,“你就准备这样走了?”
这话说的奇怪。
好像是在问今晚,又好像是在问以后。
禾筝像是没听到,在看到空车路过时,伸出手就招,季平舟却一把将她的手摁住。
车子停在他们身边。
两束灯格外刺眼。
司机将车窗降下,有些不耐烦:“走不走?”
禾筝刚想说话,季平舟先插了嘴,“不走。”
雪下的厉害。
能等到一辆车都不容易。
司机暗骂了句什么,踩着油门便走了,大概是看他们不识好歹。
背后有根电线杆,禾筝被逼的抵在上面,后背的骨头都磕的生疼,“我已经答应了圣诞会回去了。”
她今天又没化妆,瞳光浅浅的晕成一片,仿佛有水光,脸颊被冻出了红晕,慢慢哈气,皮肤都晕在了白雾里。
声音又柔又细,骂人都像在勾人都魂。
季平舟在她几分惶惑的目光中抬起手,捧起那张依旧年轻,晶莹光彩的脸吻了下去,那份甜腻的巧克力香立刻渡了过去。
雪碎碎的落在鼻尖下,汇成水珠。
还未凝固就被季平舟蹭掉,他身子贴的近,大衣的绒面摇晃在禾筝的手背上,她拽着他的衣服想将他推开,他却紧紧固定在她身前,一步都不肯挪动。
不渡气时憋的沉闷。
禾筝眼眶里都氤氲上了雾水。
这和那年她最后一次演话剧,告别舞台,季平舟来接她,两人在冰天雪地里不知疲倦地走着,好像怎么都走不到尽头,他忍的难受,在无人的夜路边上便吻了下去。
那时候季平舟年轻气盛,二十岁出头,名望或是成就都有了,好像没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他骄傲,骄傲的对待感情都觉得唾手可得。
吻完便将禾筝拥在怀里。
特别真诚地说要娶她。
可现在,他被推开,再也没办法像当初那样,只能佯装无谓地说:“圣诞节记得来,别迟到。”
说完丢下禾筝就走。
车一直在拐角的路口等着,位置很隐秘,就是为了不被禾筝发现。
这是季平舟进去前就交代过的。
裴简等的犯困,他终于上了车,满身都是雪,看上去心情却不错,将湿透的大衣脱了放在一旁,季平舟解开腕扣将冻僵的手放在空调出风口吹着风,“回去吧。”
裴简没多问什么,但看季平舟这个样子,该是成了一半。
车快开到商园。
下车时季平舟打开储物格翻找着什么,里面大多是些杂物,没有重要东西。
“找什么?”
季平舟弯腰翻着,还以为是自己放错了地方,“没什么,你先回去吧。”
车内上上下下都找遍了也不见那条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