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止歌偏过头,一个跟她现在年岁差不多的小姑娘正一脸骄纵地瞪着她。
小姑娘穿着一身玫红褙子,上面绣着大朵大朵开得热烈的石榴花,这大热天的让人看一眼都觉着热。人长得倒是挺漂亮,小脸蛋白白嫩嫩的看着挺招人疼,一双眼水汪汪的似能照出倒影,一头青丝绾成一个复杂的髻,上面斜插一支赤金镶红宝的步摇。
按说这个年龄的小姑娘是不太适合戴步摇的,就连凤止歌,虽然决定买下这支步摇,却也没打算在之个年纪就往头上戴。不过这小姑娘长得好,看上去虽有些张扬得不合适,倒也不让人感觉突兀。
若是忽略她脸上的骄纵的话,倒是一个挺招人的小姑娘。
这是凤止歌的评价。
凤止歌自己就是个我行我素的人,她可从没惯着人的习惯,所以只当作没听见,继续对侍女道:“包起来吧。”
那侍女认出小姑娘乃是湖州城首富连家的大小姐,连大小姐是凤仪轩的常客,但凡有她看得上眼的东西,从来都是不问价格直接拿走的。
有些为难地看了看连家小姐,侍女最终还是听从凤止歌的吩咐将那支步摇包了起来。
一来,凤仪轩的规矩里可没有叫她们看客人身份下菜的,二来,比起骄纵的连家大小姐,眼前这位从头到尾都只说了几个字的小姐更让她心里发怵。
“你,你们!”连家大小姐,也就是连晴见状有些气结。
连家虽然是商贾之家,地位在那些名门世家眼里不值一提,但自从连家大姑奶奶嫁给了京城吏部员外郎家的嫡次子之后,在这湖州城,大到知州大人,小到普通小吏,却没人不卖他们一个面子。
员外郎虽然只是个从五品小官,但若要在这些外放官员升迁时使点绊子,那也是轻而易举的。
再加上连家在与这些官员拉关系时一直十分大方,是以官员们也乐得在有需要时拉他们一把。
是以,这几年连家在湖州城的上流社会里还真是一颗新星。
连家不缺儿子,光嫡子就有三个,庶子更是成打的算,但女儿却只有连晴这么一个。所以连晴在连老爷面前比嫡子都要得脸,若遇上连老爷心情不好的时候,整个连家也就只有连晴敢往连老爷身边凑。
连晴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
这厢凤止歌将侍女装在锦盒里的步摇接到手上,转手递给身后的李嬷嬷,那厢气得满脸通红浑身发颤的连晴小性子一发作,便要去抓凤止歌的手,却抓了个空。
“怎么,你有意见?”凤止歌偏过头,静静地看着连晴。
被凤止歌这什么情绪也没有一双眼看着,连晴只觉自己伸出的手都要僵了,心里莫名就有些打怵,一张小嘴张张合合了好一会儿,也只色厉内荏地憋出了几个字来。
“敢跟本小姐抢东西,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
凤止歌怪异地打量了她几眼,“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是谁,我怎么会知道?你问错人了吧?”
只一句话便将连晴噎得再也说不出话来,气得直跺脚,就连一旁的侍女也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你!”连晴只觉心里一团火气,却偏偏发作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