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这样朋友的身边,让赵晓亮都觉得倍有范儿,他特硬气地嗤笑着李浩文:
记得跟教育你哥,出来以后就好好做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二进宫的名声可不好听。
李浩文被戳中了痛处,瞪着赤红的眼睛压低声音警告:别以为我哥能放过你,也别以为这次你还能得逞,你给我等着。
等什么?
闻宇微微抬起下颌,低低沉沉的声音反问:要来,现在就试试?
清冷的眉间凝起锋锐之色,敛起的眼眸泛着戾色冷光。
李浩文撑起来的气势瞬间被压力下去。他原本以为闻宇听到哥哥出狱的消息后,至少也会露出点畏惧害怕的表情。
可现在畏惧退缩的是他自己。
他突然想起两年前的那晚,闻宇满脸满身都是血,暗红骇人。只有一双眼睛在一片血色中泛着锐利的冷光。
像一把泛着血光的利刃,让他们退缩着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跟他打。
两年了,李浩文再看到这双眼睛还是会忍不住发怵。他抿紧着唇,隐忍屈辱侧身让路。
闻宇收回视线擦肩而过。
赵晓亮噗噗笑着,伸手拍拍李浩文的肩:孩子长大了,该独立了,别动不动就回家找哥。
他虽然能在李浩文面前装腔作势,回到教室立刻冷静,劝说闻宇:
李浩武当初暴力勒索那么多学生被抓,怎么这快就出狱了?
闻宇望着窗外阴沉的天,霏晦的雨,淡淡的:谁知道呢?
赵亮担忧:看李浩文那样子,他们俩兄弟是准备报复你,你还得小心点。最近你要不住我家吧?
不用。,
闻宇轻嗤,像是在自嘲般说了一句:反正,不管怎样我都死不了。
一上午过去,雨非但没有停反而越下越大。
风也越吹越狂,像是猛烈的台风着□□意发泄般施虐着这座城市。
狂风卷着倾泻而下的暴雨哗哗作响,冲刺在沉闷鸦静的教室里,甚至压过了英语老师洪亮的讲课声。
闻宇的座位靠窗。
望着外面雨幕模糊的世界,隐隐担心家中老旧的房子能不能承受得住这样的狂暴天气。
窗面的狂风越来越暴虐,卷着沉重的雨水形成急速旋转的水流,朝着他面对的窗户愤怒打来。
一瞬间,闻宇觉得这到股狂风是朝自己袭来,身体本能的朝后躲闪。
哗啦啦啦一声巨响。
旋转的水流重重地砸落阻隔教室和外界的玻璃上,碾落成支离破碎水花,朝着四下飞溅。
玻璃窗户像是无力承受这股暴风雨一般,发着颤动般地铮鸣,回响在沉闷的教室里。
哇啊,太可怕了!这天怎么了?
天气预报明明说是晴天的,而且也没有听说有台风要来。
五月份下这么大暴雨,好诡异啊。
班里的同学再也听不进去课,纷纷望着闻宇这边的窗户,惊叹着大自然的威力。
也有人担心:
玻璃会不会被砸碎,靠窗户那边好危险啊。
特别是闻宇那边的窗户,感觉是风眼都聚集那快,特吓人。
英语老师停下了讲课,敲敲桌子示意大家安静:坐窗户附近的同学都往前后挪挪桌子,离窗户远离些。
尤其是闻宇同学,你那边风好像最大,往后坐坐吧。
班里一阵移动桌子的声响后,又开始进入沉闷的上课状态。
闻宇昨晚没休息好,加上这种低气压的雨天容易犯困,他没撑到最后一节下课,就趴在课桌上昏沉地睡了过去。
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仿佛在亲什么人,却总亲不到。
唇瓣的空虚和情绪的焦急,让他如同被困进没有光的封闭空间中,如论如何都找不都出口,看不到光亮。
这种感觉,就仿佛是他在二楼小客厅画的那幅未完成的油画,提笔却怎么都找不到灵感。
让他身心都陷入这种强烈空白感中,无力又急躁。
直到口袋里嗡嗡的手机震动声响起,闻宇从沉睡中惊醒。
他额头枕着手臂,脸朝下趴在桌上,嘴巴轻触着压在桌上的英语练习册。
唇瓣上可以清楚地感觉到纸张的触感,但还是不能填满梦中亲吻不到的空虚感。
少年脸颊发烫。
他怎么会做这样一个梦!
电话是徐成打来的。
徐成曾经也在老城区住,是闻宇小时候的邻居。长大后跟着家人搬迁了出来。
他比闻宇年纪大几岁,目前是涂绘工作室的设计师。
也是他介绍闻宇来这家工作室打零工,利用周末和假期的时间接单挣生活费。
正是午休时间,闻宇接起电话:徐哥。
徐成:小宇,你这会儿能出来一趟吗?我在你们学校地面的奶茶店等你。
闻宇看了看窗外的暴雨,问:现在?
徐哥:对。咱们上周不是接了一家手游公司的大单么?可提交的立绘图客户一直不满意。
咱们老板让我问问你有没有时间帮忙改改,我就直接来你学校找你了。
人都找到学校了,他能不去吗。
十分钟后,闻宇浑身湿透地出现在校园外的一家奶茶店里。
徐成目瞪口呆:你穿着雨衣打着伞,还能淋成这样?
闻宇收着雨伞,望着店外的大雨眼尾压这一丝烦闷。
这雨是真的只往他身上打。
徐成很是过意不去,点了一杯热奶茶递给闻宇,歉意道:要不是情况紧急,我也不会这个时候来打扰你。
主要是那张图我们改了很多遍客户都不满意,最后提交的时间是今天下午五点,老板说可能得要你闻宇亲自出马才行。
徐成边打开笔记本,点开一张华丽的立绘图移到闻宇面前。
不停地絮絮叨叨说着:老板最怕这家客户不满意撤单,毕竟是一家游戏公司。要是能发展老客户,那以后咱们工作室几年都不用愁没单子。
知道了。
闻宇拿着纸巾擦掉手上脸上的雨水,开始专注看着电脑上的立绘图,头也不抬说:再给我看看客户要求。
徐成赶忙递给闻宇一份文件,说:都在这里写着,你看看。
闻宇很快进入状态,他颦眉思考着,修长冷白的十指在键盘时不时地敲击。
屏幕上的立绘图也随着一点点变化,几分钟后亮度,色彩饱和度和以及人物立体感,皆跟原来有很大的差异。
他对美感的创造似乎生来俱有,无论再潦草凌乱的草图,哪怕是小孩子随手的涂鸦。
他只要在原本是基础上做些细微的稍作调整,就能让杂乱无章的涂鸦大放异彩。
徐哥在旁边看的眼睛越来越亮,不停的惊叹:卧槽,卧槽,简直神了!
等到闻宇说:好了时候,他捧着着笔记本啧啧称赞:啥叫天分,啥叫老天爷赏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