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生警惕的齐云扣住那只手反扣着手臂折到那人身后去。
那人吃痛,呵斥道:“还不快松手!”
齐云一看是自己兄长,皱眉,“哥你鬼鬼祟祟偷袭我做什么?”
齐悦收回手,“我要问你要做什么才是。都叫了你两三遍你都不答应,瞧什么瞧那么入神?”
齐云闻言拽着他的胳膊将他拽到后院去,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齐悦面色凝重,压低声音,“她亲口同你说的有了殿下的子嗣?”如今太子连正妃都没娶,若是真在外头有了子嗣,此事可大可小。
若是生下的是女儿还好,若生下的是儿子,小寡妇出身这样不好,那么这位皇长孙的地位就很尬尴。
“那倒没有,不过八九不离十!”
齐云忍不住替桃夭惋惜,“事情都这样了殿下还要认她做义妹,定是要始乱终弃!可见那她肚子里的小殿下怎么办?”
齐悦往他身后望了一眼,给他使了个眼色,轻咳一声,提醒他,“莫要在背后妄议殿下!”
“这怎么能是妄议呢?”
齐云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还在那儿自顾自道:“哥你不知道那小寡妇单纯得很,我瞧着怎么都不像是她勾引了殿下,兴许是殿下勾——”
“孤如何?”谢珩冷冷问道。
齐云闻声面色大变,一回头就见便瞧见主子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用昨晚那种阴恻恻的眼神盯着他,心底咯噔一下,飞速瞪了一眼自己的兄长。
殿下都来了也不知提醒他!
谢珩睨他一眼,“齐右卫率接着说,觉得孤如何?”
齐云跟了谢珩十年,几乎是行卧不离其左右,知道他虽不苟言笑,可待人一向宽厚温和,这样称呼他的官职还是头一次。
他背后惊出一身冷汗来,立刻跪地告罪,
谢珩收回视线,轻轻叩击着轮椅,声音低沉:“你二人对长安城内各个官员世家里的适婚男子可有了解?”
齐悦颔首,“大约都知道。”
谢珩道:“既如此,从中挑出人品长相出众的列一份花名册给孤。孤要从里头给她挑个赘婿。”
这个“她”自然是指小寡妇。
齐悦闻言心中震惊,一时不晓得殿下究竟有何用意。不过他到底不比自家弟弟那样浮躁的性子,不该问的从来都不问,道:“微臣这就回去写。”
说罢看了一眼自家不成器的弟弟,“齐云同他们玩的多些,想必会比微臣更了解。”
谢珩这才看向仍伏地跪在地上的齐云,语气仍是那样和缓,说出来的话却犹如巴掌打在他脸上。
“若论稳重,还是你兄长要稳重些。跟了孤十年,一点儿长进都没有,性子还是这样浮躁,半点都沉不住气。”
齐云的脸烧起来,再次告罪,“谨遵殿下教诲!”
“去吧,孤晚上就要看到名册。”
齐云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摸了一把头上的汗,与齐悦回了屋子。
院子里安静下来,谢珩抬眸看着挂着金桂树稍的一盏蝴蝶花灯。
风一吹,那花灯随着枝桠微微摇曳起来,煞是好看。
那小寡妇这样喜欢逛灯会,若是待会儿她回来求求他,他就勉为其难陪她逛一逛好了。
左右待在这里的时日不长,总叫她玩得开心些。
*
桃夭约两刻钟的功夫就到了衙门。
赵淑兰早已经派了侍女在角门迎着,一见到她与张氏立刻领着她们去到衙门后宅。
正在院子里拿着一个风车逗弄孩子的赵淑兰一见她们来,高兴得跟什么似的,赶紧叫人送了糕点果子来。
最爱吃糕点的桃夭到了旁人家里却从不肯多吃的,与赵淑兰寒暄几句过来,将从家里带来的桃子递给一旁的侍女,把绣好的几面团扇拿给她。
赵淑兰拿起其中一面绣了空谷幽兰的团扇对着阳光照了照,只觉得上头那两只兰蝶像是要破扇而出一般,喜欢的不得了,连说了几个“好”字,问道:“决定要开绣庄了?”
桃夭颔首,“明日我打算将城里的绣庄走一遍,然后再去找铺子。”
赵淑兰笑,“我就知道你心底是个有主意的。不过你初来咋到,那些人瞧你脸嫩好欺,定是要诓你,你若是有看上的铺子先别急着下定,叫我哥哥去帮你谈,旁人总不敢欺他。”
桃夭立刻高兴答应下来。
赵淑兰最喜欢她这样乖巧听话,见张氏正在逗弄儿子,将她叫到一旁小声问:“你与你的他,最近如何了?”
桃夭见她又用“他”取笑自己,不过她也不恼,摸了摸自己仿佛今日又大了一些的小腹,捂着嘴笑眯眯地点点头。
赵淑兰又惊又喜,“这么快!”
桃夭低头娇羞一笑,拨弄着手指,“差不多了。”
赵淑兰以为是那晚自己教她“钻被窝”那晚怀上的。她算一算日子,确实都有一个多月了,如今见她得偿所愿,替她高兴,拉着她的手道:“前三个月最是当心,你可不要太操劳。找铺子的事儿,万不可着急,知道吗?”
桃夭“嗯”了一声,甜甜一笑,“我定会很注意的。”
赵淑兰又拉着她交代几句孕期要注意的事项,特别嘱咐,“头三个月,莫要再钻他被窝了,知道吗?”
桃夭不解,“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