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见她们都不喜欢自己,问还愣在那儿的许怡宁,“二姐姐咱们回家吧?”
回过神来的许静宜挤出一抹笑,“好啊。”
其余人也都随着宫人各自出宫去了。
直到人散尽,守在一旁负责记录各家贵女言行的小黄门这才回去坤宁宫复命。
这边,皇后一回到坤宁宫,压抑的不满就爆发出来,“他如今是怎么回事儿?”
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花赐给了一小寡妇,传出去成何体统!
赵姑姑忙斟了一杯水递到她手里,“您先消消气儿,兴许太子殿下就是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
“玩笑?”她冷笑,“你觉得他是会同大家说笑的人吗?”
太子殿下确实不像是会同大家说笑的人。
可对方不仅是一寡妇,且还是同人有了婚约的寡妇。
更可况还是太子殿下亲自赐的婚……
除了说笑,实在找不出别的理由来。
总不能说殿下看上了那美貌的小寡妇吧。
毕竟殿下从来不是一个爱重女色之人。
皇后吃了半盏茶,这会儿心情平复下来,问:“你觉得那位许小姐如何?实话实说。”
赵姑姑道:“看得出来就当自己是个凑数的,位置也寻了最不起眼的,年纪虽不大,可瞧着是个心思极通透的女子。”
皇后皱眉,“模样呢?”
赵姑姑仔细回忆,“生得极美,一点儿也不像是曾经走丢过,吃了多少苦的模样。比起那些娇养在闺阁里的贵女,有过之而无不及。”今儿穿得那样随意,却将在座的精心装扮过的贵女不动声色给比了下去。
皇后冷笑,“在江南养大的女子,自然要不同些。未央宫里那一位不也是当初他从江南带回来的。说是妹妹,到最后,不也滚到一块去了。”
赵姑姑知道她心中有怨气,忙劝道:“咱们殿下不是那样的人!”
说起自己的儿子,皇后只觉得头疾又要发作,扶着额,“那你说说看,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今儿这一出又是在做什么?本宫瞧着他自打去了一趟江南回来,魂儿就跟丢在那儿了一样!”
放着好好的贵女不选,偏偏要把花给一个寡妇!
这传出去像话吗!
赵姑姑一时也不知如何劝才好。
太子殿下今日行为的确反常了些。
皇后坐了一会儿,迟疑,“为何是蚊子的嘴巴最大?”
“这……”赵姑姑哪里晓得,“那恐怕得问殿下才知道。”
*
齐云见太子殿下自赏花宴出来以后像是心情极好的模样,忍不住问:“殿下怎么把花给许家小姐了?”
他方才怕被桃夭认出来,并未过去,可远远便瞧见赵姑姑竟然把并蒂海棠赐给许家小姐。
谢珩道:“她答对谜底,孤赐花,又有什么不对吗?”
好像确实没什么不对……
齐云想了想,“可今日不是您要选太子妃吗?就这样把花给了许小姐,恐怕皇后殿下必定不高兴。”
谢珩沉默片刻,道:“可孤自己想要高兴一回,不行吗?”
这话说得着实可怜,齐云竟不知如何接话好。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回到东宫,谢珩才踏进宫门就看见一着绯袍,身形纤细的小郎君从自己的寝殿鬼鬼祟祟出来。
不是自家的妹妹谢柔嘉还有谁?
他皱眉,“你这回又从我殿内顺了什么东西?”
被抓了个现行的谢柔嘉吓了一跳,索性大摇大摆走到他面前,笑眯眯地看着自家哥哥,“太子哥哥不是去选妃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是不是也觉得那帮一板一眼的贵女无趣得很?”说这话时,瞪了一眼守在院中的齐悦。
都叫他帮忙看着点,他倒好,竟然都不出声。
齐悦立刻低下头去,假装没有瞧见。
谢珩闻着谢柔嘉身上的味儿,疾步走回宫殿,片刻之后,怒道:“谢柔嘉,你给我回来!”
谢柔嘉一脸丧气地入了寝殿,只见自己的哥哥抱着一黑色陶罐板着脸道:“谁追你动我东西的!说了多少遍,一个女孩子家家不要总是去扒一个男人的床底,传出去成何体统!”
谢柔嘉漆黑的眼珠子骨碌转了一圈,避重就轻,“不就吃了太子哥哥几颗酸梅,怎如今这般小气?”
“吃了几颗?”谢珩瞥了一眼已经见了底的陶罐。
几乎都被她偷偷吃光了!
他本来就不多了!
谢柔嘉走到他面前,当着他的面又伸手拿了一颗放入口中,含糊道:“既然没了,那就去买。买不到,就把做酸梅的人请来。若是那人不肯,就用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