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正要打马,谁知方才那行人突然去而复返,拦在马车前头,不待车夫说话,为首的一袭红狐大氅,满头发辫,形貌昳丽的美少年用手里的马鞭挑来车帘,望着清澈如水的眼眸里流露出诧异与惊惧的明艳绝丽的少女,嘴角微微上扬,“妹妹,又见面了。”
桃夭身子止不住颤粟,紧紧同采薇依偎在一起。
好在他只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便道:“哥哥今日还有事儿,就不陪妹妹玩了。”言罢调转马头打马离去。
直到马蹄声渐行渐远,背后惊出一身汗的桃夭这才放下心来,赶紧叫马夫赶车回去。
回家以后,她她原本想要去见许贤同许凤洲,却得知他二人都在宴客,并不得空,只好先回去自己的屋里先收拾几件衣裳,待晌午许贤同许凤洲得空后,同他们说自己想去燕子巷住几日。
她原本说的时候心中十分忐忑,生怕他们问理由。
许贤与许凤洲却以为她是不惯家里这样过年,也怕她闷着,同她说住多几日也没关系。
桃夭这才放下心来,又驱车赶往燕子巷。
待到她赶到时,已经是傍晚,本以为她至少入夜才回来的谢珩很是高兴,牵着她回了屋子。
两人温存片刻,桃夭同他说起卫昭的事情,十分害怕地伏在他怀里,道:“我今日又撞见了那个靖王,差点没被他吓死!”
谢珩将她抱在怀里安抚着她,眉宇间却十分凝重,片刻后,他道:“其实他从前不那样的。他小时候很乖的。”
桃夭从他怀里扬起脸,问:“三郎怎么知道?”
谢珩道:“我家里同他家里有些相熟,小时候一块玩过。”
桃夭不禁好奇,“三郎家中究竟是做什么的?竟然连靖王家里很熟。”
谢珩道:“从前好些,如今家道中落,只能靠宁宁养着。”
桃夭很是高兴,“我一定好好养着三郎。”
谢珩心中一动,在她耳边轻声道:“咱们今晚还生宝宝吗?”
她立刻拒绝,“不生!”
他气得在她唇上咬了一口,“狠心的小东西!”不肯生也就罢了,还非要撩拨他。
她不解,“我怎么狠心了,感情疼的不是三郎。”
“宁宁怎么知晓我不疼?”他脱口而出,随即又觉得自己一个男人说出这样的话实在丢人。
她瞧见他脸红了,捂着嘴偷偷笑起来。
这时外头传来敲门声。
是齐云来了。
谢珩知晓他这个时辰来找自己必定有急事,对桃夭道:“宁宁先躺会儿,我去瞧瞧。”言罢替她掖好被褥,在她额头印上一吻,这才离去。
齐云一见他出来,正要向他行礼,见他往外走,立刻拔腿跟上去。
行至院外,谢珩才道:“何事这么急?”
齐云道:“皇后殿下已经知晓您不在东宫里头待着,很是担心,问您究竟有什么打算?”东宫禁足都已经一个多月了,废储的谣言传得沸沸扬扬。
谢珩道:“不着急。”
齐云知晓他心中有数,并未再劝,见他春风满面,问道:“殿下跟娘子和好了?”
提起桃夭,谢珩面色柔和下来,轻咳一声,“那种事怎么才会让女子不疼?”
就算是现在用不上,以后成了婚也总是要知晓的。
齐云闻言抬起眼睫迅速看了一眼谢珩,也跟着咳嗽起来。
咳了好几声,才红着脸道:“这个微臣哪里知晓。”
谢珩斜了他一眼,“你不是有相好吗?”
齐云脸更加红,低声道:“她没觉得疼,觉得微臣挺好的。”
谢珩若有所思。
是不是他没有经验才会如此?
齐云道:“那您今晚回东宫吗?若是圣人知晓就不好了。”
谢珩摇头,“不回。若是有急事你再过来便是。”
齐云应下来,又道:“方才微臣出宫时瞧见靖王殿下竟然入宫了。”
谢珩沉默片刻,“最近派人盯着他些。”
*
未央宫。
已经入夜,华丽的宫殿内灯火通明。
卫昭躺在榻上,把玩着手里的马鞭,懒懒道:“贵妃宣我来何事?”
江贵妃将剥好的橘子递到卫昭嘴边,柔声道:“这是江南的贡橘,九郎尝尝。”
卫昭侧过脸去。
江贵妃闻言一脸哀伤,“九郎非要同阿娘这么生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