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昱谨说道:“景延从出生开始就一直住在医院,很少回家,可以说医院几乎成了他的家,许多次都被下了病危通知单,都是陆老把他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从一岁开始大大小小的手术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你也看见了,普通的发烧都能要了他的半条命,他活得比谁都艰难。”
一句活得比谁都艰难,里面包含了多少艰幸和凶险恐怕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
叶梵的心脏陡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狠狠揪住,“他的父母呢?”
每次都听到霍爷爷,却从来没有人提及他的父母。
严昱谨看了一眼霍景延的房间,幽幽的开口:“景延是遗腹子。”
“遗腹子?”叶梵陡然瞪大了眼睛。
“景延还没出生,他父亲就去世了,刚出生还没满月母亲也离开了。”
这一刻,叶梵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
严昱谨见状,笑了笑,“你可不要因为这样就同情他,他不需要。”
霍景延不需要同情!
叶梵突然说不出话来,仿佛除了出生富贵之外,这个世界对他充满了浓浓的恶意,几乎所有的不幸都发生在他身上。
她终于能理解严昱谨之前所说,霍景延周围的人为什么都顺着他,包容他,因为他们见证了他所有的不幸。
她刚才的感受是同情么?
并不是!
“放心吧,我心硬如铁。”
严昱谨只是笑了笑,没再说话。
叶梵一直守着没离开,那边徐管家也在那边走来走去,这样不淡定的徐管家叶梵还是头一次见。
不知道过了多久,易修平开门出来,整个人都有些疲惫,“年纪大了,熬不了夜啊!”
本来沉重的气氛被他这么一说,倒是疏散了些紧张感。
严昱谨笑道:“老师老当益壮,宝刀未老。”
易修平瞪他一眼,“少给我贫,景延已经稳定下来了,梵丫头进去看看吧!”
叶梵感谢的道:“谢谢老师。”
谢谢他不问她原由。
叶梵走进去,之前还不觉得,现在却闻到了满屋子的中药味。
看着躺在床上的霍景延,脸已经不怎么红了,说明已经开始退烧了,只是嘴唇已经干裂的起皮。
叶梵倒了杯水,用棉签给他润润嘴唇。
易修平虽说已经没事,可霍景延呼吸微弱,仿佛下一秒就会停止了呼吸,脆弱得只要动一动手指就能要了他的命。
“霍景延。”叶梵双手撑着下巴,喃喃开口。
霍景延的烧还没退,今晚肯定得留人,叶梵主动留下来照顾他,易修平和严昱谨留在了霍家,以防万一。
在这期间霍景延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叶梵隔一段时间就给他润润嘴唇,直到天亮都没有合过眼。
“景延的烧已经退了,你去休息吧!”天亮后,严昱谨过来。
叶梵不放心的探了下他的额头,“麻烦你了。”
严昱谨闻言,温和的笑道:“我跟景延认识了二十多年,你说麻烦我?”
叶梵自知失言,不太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