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xx年,仲夏,中国西南,横断山区,呜咽咆哮的怒江激流澎湃,蜿蜒滚滚向东南流去。
寂寥而辽阔的天野,此时碧空如洗,万里无云。纵横百里,鲜少见到人类生活的痕迹.对于日夜奔波流连在钢筋混凝土中疲惫不堪的人们来说,这是一片所余不多的人间净土、世外桃源.
空旷的天边,却突然传来阵阵极尖锐刺耳的马达轰鸣声,空气中卷起巨大的气浪,裹挟着滚滚的热浪,扑面而来,瞬时打破了这天地间旷古以来的宁静和详和.
正安逸的躲在树荫下栖息觅食的飞鸟们,被这陌生的声音惊吓,吓得四处胡乱扑腾,慌乱地想着寻找一处安全的处所,谁知又惊落许多枯枝败叶。
浓密的树荫下的羊肠小路上,却意外地蹒跚行走着一路行色匆匆的男女。虽然树叶将林下盖得严严实实,盛夏的阳光也只能艰难的挤入几个光斑,投射在阴暗的丛林之间,但闷热的天气,仍使他们浑身冒着豆大的汗珠,汗水浸透了他们的衣服,露出他们年轻而矫健的身躯。
或许连日里的密林穿梭,让他们脸上都露出一脸倦容,但仍难掩他们眼眸深处的朝气和活力.
“喂喂,哥们,有点出息好不好。要偷看滚远点看,见到漂亮姑娘就挪不动腿,以后别和我走在一起,”走在队伍中间的一个俊朗清秀的小伙子,没好气的低喝着自己身旁这位单薄的伙伴。
“哼,胡家庆,你小子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你有如花美眷陪同着,当然不会知道我们这些光棍的心理了,老子不能抱得美人归,远远看一下怎么了?犯法了么。哼,老子就看看,什么想法都没有,才没有你那么邪恶。”
“哼,吴越,你小子…要我怎么说你呢…太没良心了?要不是看着你多年的兄弟,老子…老子会让朱琳琳把周文倩叫过来?是你自己太急色了,把人家吓跑了吧,能怪兄弟我不关心你么?”胡家庆一脸恼色,使劲捶了吴越后背一把,“快走,别让她们跑得太快了。这条路可是听说很少有驴友敢来的,我们这一路上虽然还算平静,可要是路上要是遇上点什么不好的事,到时候有得我们忙乎的。”
“唉,我当然知道你的好意了。”吴越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实在话,真的不能怪你,周文倩那天仙一般的人儿,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这一米七都不够三等残废呢。唉,不说了,碰了那么多次壁了,脸皮越来越厚了,也不差多这一次,不要你提醒,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唉,这次横断山探险活动一结束,只怕以后见到她的机会都少了。唉,不想了,走喽。”
紧了紧背上的背包,几个大步,眼神中透露些许的不舍,不甘和无奈,无力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紧紧的跟上了前面的两位年轻貌美的女子的脚步。
“喂,你们两个,磨蹭什么呢,还说照顾我们,背着我们说些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前方果然传来不耐烦的娇喝声。
随即惊奇的叫道:“咦,快来看,前面…那是什么东西?”长得稍显些丰满,有张圆润饱满的俏脸的朱琳琳张扬的冲着他们远远挥手。
“兄弟,别灰心了,你虽然身高不足一米七,可也长得人模人样,又是资深的机械工程师,只能说吧,你和周文倩没有缘份。也不要自责了,你的事情我会放在心上的,一定帮你找到个如意的娇娘。快点,不要让人家久等了。”冲着朱琳挥挥手,“琳琳,叫你们不要乱跑,等等我们,我们马上过来。”
说话间,忙不迭地一路小跑,赶快慌慌张张地追上了好奇的乱窜地朱琳琳,循着朱琳琳指着的方向,侧着耳朵听着天边的声音,露出狐疑的神色道:“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航线,怎么会有飞机来?”
“唉,我算是服了你们了,探险活动也拖家带口的,以为这是郊游啊。”拖在最后的健硕汉子不满的说道,“刘世杰,我发现,咱们两个拖在最后面,是真正的费力不讨好啊。一方面要替人家鞍前马后的善后,还要小心不要被当作了不受欢迎的电灯泡了。”
“赵大哥,这可不是你的风范喔,你不会这么小心眼吧?”刘世杰好奇的望着一脸正气的赵文礼,“人家两个女生可没有拖咱们的后腿喔,你别不是和嫂子吵架了?心里不舒服就见不得人家好了?”
说完立即恶趣的一闪身。
“去你的,把老子看成什么人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里的危险程度,我们越在这里多呆一天,就越多一份危险,再说了,我要回去晚一天了,你知道你嫂子会多么担心么。”
“咦,哪里来的声音?”赵文礼严肃的脸顿时变得凛然起来,侧耳一听,脸上立即变得狐疑起来,“好象是我们的运输机的声音,我们不会赶得这么巧,正好要赶上打仗了吧?怎么这么好的运气,这种事情也会让我们遇上,上天保佑,可不要当了无辜的炮灰。”
赵文礼作为退伍的特种兵将官,对中国的运输机的声音当然特别的熟悉。
马达声越来越近,几叶银白色的机翼在视线里渐渐清晰,果然露出三架中国最新式的运输机的庞大的身影。
运输机渐渐慢了下来,驶至森林深处某处空地上空的时候,开始盘旋不动,巨大的马达和风叶,在森林上空卷起一股巨大的巨浪,一时间,宁静的森林变得飞沙走石,花草失色。
“快,快,警察要来了,快躲进来,要是被抓住了,咱们命都没有了。”在这群心情各异的驴友不远处的另一条山道上,一路行色匆匆的男女亦在紧张的赶路,望着越来越近的飞机,领头的汉子的脸色不由变得更加黑了,“我们好不容易才从这里逃出来,路上遇到多少毒蛇毒虫的骚扰,无数次逃脱边境当兵的围捕,可不能在这一刻功亏一篑了。只要进入缅甸,我们就可以想办法逃到新加坡去,只要到了那里,我们便有无数的钞票,无数的黄金,我们再也不要继续忍受这里污糟的空气、地沟油和转基因、还有贪官的压迫剥削了。”
“陈大勇,你说的新加坡,真的…有那么好么?”一个文静瘦弱的女子,怯生生的望着陈大勇问。
“当然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还想着赚到足够的钱,娶你过门呢。”陈大勇敛起严肃的神色,脸带笑意,信誓旦旦的说。
“嗯,陈大勇,这个,以后再说吧。”女子的脸飞快的闪过一丝红霞,不自然的侧过脸,皱了皱眉头,“我们要走过这片森林再说。啊,飞机,有飞机,怎么了,飞机怎么飞到我们头顶上来了?”
机舱门被剧烈的打开,隐隐露出一对身穿迷彩服的军人。
“是空降军,是我们的空降军,”赵文礼惊喜道,“难道果真要收复藏南了么?”
赵文礼一行不得不停住脚步,好奇的抬起头,望着渐渐接近的飞机,丝毫没有想到他们可能遇到的风险。
运输机盘旋了近十分钟,却奇怪的是,飞机一直发着刺耳的声音,舱门却迟迟未见打开,巨大的涡轮和风叶声,卷得树林里到处是草叶横飞,周文倩皱着眉头望了下紧张的吴越,专注的望着头顶上的飞机,心喜道:“空军,哈哈,空军,我们的空军,我终于看到空军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