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建立后不久,颁布过一条规定“全国公私立学校应设置免费及奖学金名额,以奖励品学俱优,无力升学之学生。”
虽后来战乱不休,教育规定变了又变,但学校还是一直将这条规定给延续了下来:新生第一次周考、四次年级大考都有奖金发放。
陈金华知道自己的基础差,但经过两个学年的耳濡目染,基础总要比新生稍好一些的,他给自己定了个目标:
考到三甲,拿到一块钱的奖学金,可抵得上自己在码头辛苦大半个月的薪资。
而一旁的郭纯看到包国维给陈金华人的举动倒也没什么意见。
陈金华和郭纯毕竟相处了接近两年的时间,虽说近来的关系出了些间隙,但是终归不至于走向互相仇视的地步。
想到这么僵下去也不是个事,郭纯甚至还随手取出了一根年糕条:
“陈金华,要不要来一根?”
……
整个班级的同学都知道包国维的理科水平在班里堪称“天下无双”,何况明天就要考试了,自然要趁热打铁。
早读才刚下课不久,包国维和郭纯还没聊上几句话,便有个经常问包国维问题的男同学拿着书籍来询问题目。
看到包国维换上一件银灰色的西装,心中顿时有些惊讶!穿上这得体的西装,包国维居然又变帅了。
“包国维同学,这道格物题,小物块……”
“抱歉,我想起来我还要去沈教员那一趟,一会儿我回来再给你解答问题罢。”
往日,对于同学们的提问,包国维几乎是来者不拒。
但一直给人做免费教员,还是有些令人感到心累的,昨天包国维又熬夜学化工知识,今天实在没什么心情给人解答问题。
既然已凭借着大蒜素,依靠楚少爷打通了阶级的“厚障壁”,包国维现今倒不必太过费尽心思来经营学堂这边的关系,往后的主要目标定在提出“侯氏制碱法”便好。
……
挨过安淑真为首的“知识分子”一顿提问,经过一节算学、格物课,时间一晃便来到了中午。
包国维被郭纯拉着一起在西食堂用过饭后,与喜马拉雅山篮球队的队员们又聚在一起,在操场上霸占了一个篮球位——打篮球。
这回包国维、郭纯、庞锡尔、龚德铭等一众核心球员都在,唯独少了陈金华。
自打少了这个一直在做“捡球”“放球”等杂事的小跟班,篮球队的队员们总是觉得有些不适应。
当庞锡尔晃动着庞大的身躯把球捡回来后,他终于有些忍不住了,气喘吁吁地走到郭纯面前:
“我说郭纯啊,你要不要把陈金华也给叫来一起打篮球?没有人帮我们捡球真不是个事儿啊!”
这算是说出了篮球队员们的心声,于是周围响起了一片附和声:
“是啊!没有他,我们自己捡球也太累人了!”
“郭纯,赶紧把他叫回来吧!”
这回,即便是往日最烦陈金华的龚德铭都没有出言反对。
“他吗的,你们捡个球都嫌累?行了行了,我明天问问他还来不来。”
郭纯看着球员们怨声载道的,骂了一句,终于还是答应了球员们的请求。
不过,陈金华的腿已有些瘸了,怕是连跑动都有些不利索,往后还能打篮球吗?
……
日落西方时,包正坐着黄包车,来到了省立中学北门口,预备来接包国维放学。
如今的他穿着一身宽大又暖和的大衣,衣外面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棕色皮毛,显得十分阔气。
即便是同新派家长这群老总、贵妇们站在一起,也丝毫不显得突兀。
“老兄,接孩子回家呐?”
老包正在学校里头张望着,忽然有个穿着貂皮大衣的家长来和老包攀话。
他从兜中拿出一盒包装精致的烟盒,从里头抽出来一根递给老包。
“诶,是的。”
老包忙不迭的把烟接过来:他不是第一次来学校接包国维,但有人主动找自己搭话,还是第一次。
“来!点上!老兄,要不要买点我们大周商行的股票?运气好的话一个月能挣三成!”
老包一听就知道遇到“骗子”了,根据他几十年的生活经验,凡是第一次见面就叫人买“股票”之类的东西的,都是骗子。
“使不得,使不得!”
人一旦有钱了,就容易碰到骗子,好在老包当了几十年下人,终归不会做出这等败家之事。
“爹!佣人招到没?”
包国维远远地就看到了老包,伸手打了个招呼。
“招到了,明天下午就来上工啦。”
老包不再理那“骗子”,朝着包国维那边走去。
……
第二天早晨,包国维早早就赶到了省立中学,大概是要考试的缘故,学生们来的都很早,还不到六点半,班里头便坐满了人,认真读着书,预备面对这开学第一次考试。
早读下课后,包国维收拾一番书籍、清空桌洞后,拿上文具准备便往自己的考场赶去。
新派中学早已给学生们分好了考场,而且制成了表格,贴在各个班级的门前。
根据考场分配的表格,各个班级的同学都被打乱、分散开来,这就彻底熄了郭纯想抄包国维考卷的心思。
不过于他而言,考试评分之类的东西倒没什么意义,上海大夏大学的校门早已向他敞开。
包国维瞧了瞧,发现自己被分到了一号考场的三号位。
众所周知,在后世,一号考场向来是传说中的神之考场,这倒是好兆头。
“包国维!我们加起来能考个六丁六甲!”
包国维的后背被郭纯拍了下,他临走之前还不忘给自己“打个气”。
一号考场在一年级一班,根据考号,包国维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教室里的考生们之间都搁了两个空位,还有两个教员一个在前、一个在后的监考,这反作弊力度不可谓不大。
这第一场考的就是国文。
新派中学的试卷,考得无非是些诗词歌赋、文章命题。
由于国文课上的本来就少,故而考试要求也并不严格,算是最容易考到甲的科目。
包国维并不担心会在这一科目上翻船。
“熊咆龙吟殷岩泉,下一句是……”
“晏子将使楚。楚王闻之,谓左右曰:“晏婴,齐之习辞者也……”
包国维提笔就写,纯记忆的部分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难的,短短几十分钟便写完了前面的部分。
倒是作文题目叫他有些犯难:我的父亲。
若是能写一篇《我在家长委员会父亲》、《我的科长父亲》恐怕这甲等就稳了!
可惜包国维没有乱认爹的习惯。
……
后面的几个学科包国维可以说是一路披荆斩棘,即便是其中有不少难题,但终归难不住他。
不得不说,算学、格物、化学的最后的几道大题有些超纲。
不仅难度十分高,而且计算量也很复杂。
即便是包国维近来的思维已变得十分清晰,面对这些题目也费了许多心思。
仅仅是物理的最后的几道大题目,几乎就把包国维草稿纸都用尽。
把尽量简化的过程写到试卷上,近乎塞满了空白的空间,才堪堪容下解题过程。
除却课间休息,一连考了六科,待考试考完后,已经接近下午,包国维只觉得浑身都腰酸背痛的。
明天,放榜!包国维心中已有了九成把握能取得——六甲!
感觉今天在写流水账haha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