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董说得是!另一人的声音里充满了恭维的意味。
嗯,那就这么安排,厉明远又往床上轻蔑地看了一眼,先走吧,多看这个废物一眼我都嫌浪费时间。
话音刚落,就响起了两个脚步声,在病房门的开启又关上后,病房内复又恢复了安静。
icu的病房没有开灯,只有从对着走廊那面墙上唯一的一扇小窗户上透进了一些微弱的灯光,落在病床上,在那个满身伤痕的人脸上打上深一道浅一道的阴影,形似鬼魅的脸显得愈发可怕。
随着监测仪的声音再次发生微妙的变化,只见那人的眼睫微动,竟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厉君的脖子被仪器固定住,无法转动,只能微微转动眼眸,朝着病房门的方向看去,那眼里是歇斯底里的刻骨恨意。
好个厉明远。
好个誉满榕城的厉董事长。
将他这个亲生儿子推下楼还不够,现在还想派人在医院里弄死他
那他又怎么能不回敬他这位好父亲一份大礼呢?
*
安德烈斯医生办公室。
叩叩叩
房门蓦地被敲响了。
安德烈斯医生看了坐在对面的人一眼,见他没有反应,才开口:请进。
进来的人正是刚刚出现在厉君病房的那两个穿着隔离服的人。
为首的厉明远摘下了自己的隔离面罩,却是个看上去年仅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朝着沙发上的男人点了点头,说道:陆总,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处理了。
坐在安德烈斯医生对面的正是陆之眠,而刚刚发生在厉君病房内的那一幕也是他刻意安排的,站在他面前的两个年轻人都是他找的可以模仿他人声线的技艺人。
早在两天前,陆之眠就收到了医院传来的消息厉君醒了。
但是不知为何,明明已经醒来的厉君却装作仍旧昏迷,陆之眠便将计就计,干脆让医护人员也表现出一副不知道他醒来的样子。
按照魏泯上次说的,厉君摔下楼梯的事情十有八九和厉明远脱不开关系,而厉明远之所以想要谋杀自己的亲生儿子,关键点也肯定是那天厉君来找他所提到的事。
陆之眠想要从厉君口中套取信息,更想得到可能存在于厉君手上的证据,他唯一的切入点就在于这两父子之间的矛盾。
虽然陆之眠和厉君接触并不多,但是从少有的几次见面中,他也能看出厉君是绝对多疑的性格。
于是陆之眠找人安排了这一出戏,为的就是让厉君恨厉明远入骨,让他清楚地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唯一能让他保住性命的只有陆之眠。
陆总,接下来需要我做些什么?安德烈斯医生有些紧张地问道,他擅长的手里拿着的这把手术刀,演戏绝不是他的长处。
陆之眠靠在沙发背上,嘴角微微勾起一个自信的弧度: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在他请求你联系我的时候,按照他说的办就是了。
想必这一天不会远了。
*
虽然之前在医院检查得出郁斐的一切生理机能都恢复了正常,但陆之眠依然为他请了两位复健老师,每天下午来辅导郁斐做康复训练。
曾经占据客厅小半江山的顶级柚木猫爬架已经被完整地拆除送到了楼下的杂物间里,取而代之的是安装了一系列复健和健身器具。
魏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看着郁斐在两位复健老师的指导下进行康复训练,一边撸着躺在腿上的小橘猫,状似小声嘟囔,其实音量响得整个客厅的人都能听见:哎,人啊,就是这么现实,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连个猫爬架都不给留啧啧啧,惨啊,小胖猫。
郁斐正在跑步机上慢跑,听到他这话,一个没注意左脚绊了右脚,要不是有旁边的老师托了他一把,怕是得俊脸着地摔在跑步机上。
他磨了磨牙,转头瞪向沙发上和猫玩得不亦乐乎的少年:不要对着小猫胡说八道。
魏泯耸了耸肩,摸了摸毛茸茸的猫头:不说就不说,但是希望你们两个心里都能有点数,对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小橘猫好点儿,别再克扣它猫粮了。
郁斐阴恻恻的眼神顿时转移到了小橘猫的身上,小橘猫抖着一身胖肉把头埋进了魏泯的臂弯里,只留下了一个越发圆润的屁股对着郁斐。
郁斐:
毕竟还有两位复健老师在场,郁斐也不敢说一些在正常人听来很不正常的话,于是又分别瞪了他们一人一猫一眼才作罢。
临近下午四点,今天的康复训练结束,两位老师向郁斐道了别之后便离开了。
等到大门关上,郁斐原本笑意盈盈的脸便阴了下来,他猛地转过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泛起凶光,直勾勾地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一人一猫。
魏泯和小橘猫同时感到自己的脖颈处袭来一阵凉意,不由打了个寒颤。
咳,那什么,我这周的作业还没写完,我先回房了魏泯摸了摸鼻子,把小橘猫放在一边,就想溜之大吉。
喵!小橘猫见他这么不讲义气,顿时也急了,一边叫一边用爪子尖尖死命地扒拉魏泯的裤子。
放手!是你让我跟他们说不要克扣猫粮的,这锅你自己背好!魏泯的裤子是新买的,转眼间就被小橘猫勾出两条丝来,顿时气得不行。
郁斐不紧不慢地走到这两个小兔崽子的面前,双手交叉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哟,刚刚不是还相亲相爱得很吗?怎么吵起来了?
魏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