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终于明白过来,对方施展的是一门,必须在喝醉酒的情况下,才能发挥出威力的武功。
醉拳似乎有些鸡肋,因为真与人决斗时,别人是绝不可能给你时间喝酒的。
可实际上并非如此,别人给不给时间并不重要,因为熊猫儿可以在跟人对上后,顶着对方的攻击强行喝酒。
醉仙步是一门不在凌波微步之下的步法,他的对手很难攻击到他,动手初期先以醉仙步一味闪避,然后趁机喝酒。
而随着他喝酒的过程,他的步法会变得越来越神妙莫测,当他达到六七分醉时,便是他武功最强的时候。
侍卫长不敢怠慢,在对方朝着自己走过来时,他也主动迎上,试探性的一刀斜斜劈向熊猫儿左臂。
这一刀他没敢用全力,甚至没有灌注内力,怕真个伤到对方。
原本脚步和身子皆是往右偏的熊猫儿,却在他一刀劈下时,毫无征兆的又往左偏去,这一刀顿时贴着熊猫儿右肩略过。
而熊猫儿眼瞅着就要倒地,身子跟地面的角度,已经超过四十五度,却又宛若一个不倒翁般弹了回来。
同时他手中酒葫芦,朝着侍卫长的腰际弹射而出,李天心看得乐不可支。
也就熊猫儿是个年轻人,这一招若换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来使,那看上去跟街机游戏《拳皇》中的镇元斋,简直别无二致。
侍卫长侧身避过这一葫芦,另一只手上的弯刀,以不可思议的方式,自背后绕过,削向熊猫儿膀子。
“咦?”白飞飞等人大吃一惊,惊奇的道:“他这手臂怎么回事?简直就像没有骨头一样,跟条蛇似的。”
李天心道:“这就是天竺瑜伽术的厉害之处,练到高深境界,浑身骨骼筋肉柔韧似蛇,手腿就像软鞭,可以从任何不可思议的角度发出攻击。”
“最厉害的甚至能让手腿延长,让自己的四肢打结,或者把自己蜷缩成一个球。”
“我中土的缩骨功,还有改变筋肉骨骼,让自己改头换面,甚至改变身高体型的左道之法,基本都是脱胎于瑜伽术。”
中土有一些左道异术是传自西域,而实际上,那些来自西域的左道异术,本就是自天竺、波斯、大食等国传过来,又从西域传入中土。
听完李天心的解释,众人恍然大悟,只觉见识大长,对于这次出海更加期待几分。
熊猫儿与侍卫长这场交手,堪称是今日两国武者的切磋交流中,最为古怪的一场。
一方是醉形醉态,歪东倒西,每每从不可思议的地方发出攻击,两个铁葫芦神出鬼没,防不胜防。
一方浑身犹如没有骨头,身体就像一团橡皮泥,想怎么扭曲就怎么扭曲。
一把弯刀舞将开来,周身三百六十度,皆在其攻防范围。
不得不说,这样的武功十分适合战场杀敌,展开刀势往敌群中一冲,那就是台人形绞肉机。
根据李天心和沈浪的观察,这位侍卫长的武功的确不凡,搁在大明武林,至少能进第二梯队。
加上其诡异的武功路数,猝不及防下寻常第二梯队的大明高手,说不定会在几个回合之间折在他手上。
若是十年前的熊猫儿,还真未必能胜他。
可如今的话,侍卫长的内力相比熊猫儿,差距实在太大,二者压根就不在一个层次。
若非想见识见识天竺武功,他压根不会出手,因为那是欺负人。
此时跟侍卫长交手,他也压着功力,最多只使出两成力,这才跟全力以赴的侍卫长打成平手。
在对侍卫长的武功有所了解,并交手过百招后,熊猫儿也就没再继续迁延下去。
他加了几分力,将侍卫长击退五步,便将铁葫芦往脖子上一挂,抱拳笑道:“承让。”
侍卫长见状也还刀入鞘,躬身还礼道:“东土武学果然名不虚传,谢谢手下留情。”
旁边另一名语言学家,将他的话大声翻译给熊猫儿听。
熊猫儿笑道:“阁下的武功也不弱,即便是放在我东土武林,也足以名震一方。”
侍卫长听完翻译,咧嘴一笑,主动迎上前询问道:“不知道阁下喝的是什么酒,好香啊。”
熊猫儿二话没说,直接递过去一葫芦。
侍卫长也不客气,扒开塞子举起葫芦就往嘴里倒,嘴巴没有碰到葫芦嘴。
一口酒下肚,侍卫长眼前一亮,大呼好酒。
经此一事,两人倒是颇有几分惺惺相惜,相约待会儿一起喝酒。
今日的切磋宣告结束,双方各自散去,晚上的时候,桑姆安排了一场舞会。
天竺人的歌舞,哪怕在后世也是世界闻名,贵族招待客人又怎么可能没有歌舞表演?
李天心一行,在拉胡城度过了难忘的一天。
次日一早,李天心与桑姆一家惜别,由阿什玛带队,护送着为李天心他们准备的粮食物资,往海边行去。
昨晚风平浪静,僧伽罗人显然被打怕了,没敢再来袭扰。
毕竟短短几分钟之内,就被人隔着老远灭了一支千人队,这样的杀戮效率,实在令他们胆寒。
况且活动在拉胡城附近的骑兵队就这一支,残存的数十骑也根本翻不起风浪。
将粮食物资和明军将士全部运上船后,李天心一行辞别阿什玛,再度启航。
“嘟”
一声高亢的汽轮声后,宝船战舰缓缓启动,冒着黑烟往西南方而去。
阿什玛与一种泰米尔军士看得不明觉厉,这船连船帆都没张开,也不见有船桨划动,怎么就自己跑起来,且速度还那么快呢?
宝船战舰并未将桅杆和船帆都卸掉,而是作为应急装置保留。
毕竟远途航行,万一蒸汽机出故障,这么大的船总不能靠船桨划着走,那时船帆就能派上用场。
只不过靠风力速度太慢,只能达到六到八节左右的速度,即时速十一至十五公里。
这次他们的目标点,是西南方向一千多公里外的马尔代夫群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