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从制服上知道他们还带来了鉴定科的工作人员。
她心下一紧,本想跟上楼去看看,警方却要求她和盛祁舟留在客厅里,不能随意走动。
温婉只好坐在沙发上等待着。
这是刑事案件,弄不好就要坐牢,她表面强作镇定,心里却紧张又害怕。
盛祁舟本来是坐在温婉的对面,看到温婉的手指一再紧握、松开,他起身走过去在温婉身侧坐下,低声安抚道:“温婉,你不要太害怕了,清者自清,他们再怎么查董唯妆都是自杀。”
盛祁舟不说还好,一开口温婉猛地抬起头,面色仍是苍白的,表情里却带着冷意,“二少,我原本并不想捅破,一方面我不愿打草惊蛇,再者我想给你留几分颜面,但你却还是这么虚情假意……”
盛祁舟眸色微一凝滞,片刻后暗下来。
温婉一针见血,冷若冰霜地反问:“董唯妆为什么会在沈度家里自杀,还不是二少你早想除去董唯妆了,所以才借刀杀人,并且要嫁祸给沈度吗?”
“既然你都想到了,我就没必要再隐瞒。”盛祁舟收起面上的柔和,点头说:“是,我承认是我把董唯妆逼崩溃后,让她来沈度家里的。我说我没有想到她会自杀,你可能也不会相信,我也确实是想把这一切的罪过都推给沈度,但你能说我做错了吗?”
盛祁舟目光灼灼地看向温婉,表情里慢慢地溢出一丝悲哀,“身为盛家和盛氏的掌控人,我有我的使命。”
“你的使命?”温婉看到盛祁舟眼中的无能为力,她不为所动,讥讽地笑了,“为了你的家族利益和荣辱,就要牺牲无辜的性命吗?为了盛董两家的交情,你不想担上逼死董唯妆的罪名,难道就要让沈度活该背黑锅吗?”
盛祁舟摇头,“不,温婉你不懂,如果哪天你处在我这样的位置,或许你比我更有手段。”
温婉愣了几秒,或许盛祁舟说得对。
很多时候出生和地位会决定一个人一生所走的路,盛祁舟出生在盛家这样的豪门里,而且是珠宝界的佼佼者,有些事明知不可为,却也不得不去做。
就像穆大爷,外人以为他们有权有势风光无限,实际上繁华荣光的背后,不是艰辛就是肮脏。
温婉觉得生活在这样的环境和世界里,盛祁舟也挺悲哀的,但……她并不同情心疼盛祁舟。
她是穆大爷的妻子,有自己必须坚持的立场,尤其盛祁舟此人口蜜腹剑,编造的谎言太多了,她跟盛祁舟只能是敌人。
温婉问着,“董唯妆分明是自杀,如今警方来调查却说是沈度杀的,这件事跟你有关系吗?”
“没有。”盛祁舟顿了几秒,补充道:“我没有必要再多此一举叫来警方,因为我跟你一样事先料到董家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肯定会为董唯妆报仇,我只要静观其变即可。”
“二少真是神机妙算。”温婉话语讥讽。
在这点上她相信盛祁舟,因为盛祁舟只需走出第一步,后来发生的一切便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坐山观虎斗,才是真正成功的阴谋家。
然而若不是盛祁舟这个知情者之一告诉董家她把董唯妆的尸体转移了地点,董家怎么会知道董唯妆的自杀和沈度有关,且董唯妆是在沈度家里自杀的?
全凭猜测?
不可能,肯定是有人把事实告诉了董家。
这个人是谁?她和沈度当然不会自寻死路告诉董家,还剩下一个人,那就是……穆郁修了。
如果真是穆郁修,穆郁修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