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弱兰叹了口气。
话音刚落,袁世清洪亮的声音就从帘子后头传来:“傻子都知道中毒了,你说点有用的行不行。”
“你别吵好不好。”
杜弱兰白了眼帘子,发了脾气。
“好好好,我闭嘴。”
袁世清紧跟着又嘟囔了句:“到底怎么样了,给句准话呀。”
杜弱兰将盈袖的衣裳合上,并将被子给女人掖好,对左良傅沉声道:“梅姐姐确实中毒了,可我没这个本事解。”
“……”
左良傅头低下,心再次落入深渊。
“大人,您别灰心丧气呀。”
杜弱兰从案桌上拿起个小瓷瓶,问:“这就是从青枝那儿搜到的毒吧。”
“正是。”
左良傅忙点头。
若放在平日,他连看都不会看杜弱兰这种娇弱的小女孩,可现在,他觉得杜姑娘就是救苦救难的菩萨,连个头仿佛都长高不少。
“那些贱婢给她下毒,已经有段日子了,还剩下多半瓶,我和陈砚松请的大夫都看过,瞧不出来什么名堂来。”
“嗯。”
杜弱兰点点头。
她摊开手,将小瓷瓶里的黑色粉末倒在掌心些许,凑近了,闻了许久,又用小指沾了点,送到口中。
“有毒啊。”
左良傅善意地提醒。
“没事儿。”
杜弱兰顽皮一笑,她吃了好几次这个药粉,眉头皱得紧:“这味道太熟了,我肯定在哪儿见过的。”
左良傅大喜,心咚咚狂跳:“在哪儿?还请姑娘仔细想想。”
杜弱兰抓耳挠腮,忽然拍了下手:“对了,我爷爷有个屋子,专门存放他过去配的偏方,还有……”
杜弱兰有些不好意思:“还有毒、毒·药。”
“哎呦,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左良傅猛地打了下自己的侧脸,高兴得都快跳起来了。
“我去年查司礼监时看过档,你爷爷这辈子都在宫里,而竹灯三十多年前是宫女,在太医院当过差的,就在你爷爷手下,那这毒说不定就是……”
杜弱兰越发不好意思了:“就是我爷爷研制出来的,想来那个竹什么灯的宫女抄录了去,兜兜转转,如今竟被陆令容得到了,她根据方子制了出来,拿来害梅姐姐。”
杜弱兰窘得脸通红,没想到最后竟是爷爷造下的孽。
“我这就去求杜老爷子。”
左良傅激动得胸脯一起一伏。
“你去不一定管用。”
杜弱兰讪讪一笑:“我爷爷恨死你了。”
“那也得求!”
左良傅十分坚决。
“我同你一起去!”
杜弱兰毅然决然道:“我爷爷最疼我了,有我在,他肯定能给梅姐姐治病!”
袁世清一把掀开帘子,兴奋道:“我也去我也去!”
说到这儿,袁世清笑着看向杜弱兰:“我感觉她爷爷挺喜欢我的,我也去求。”
“好!”
左良傅单膝下跪,冲杜弱兰抱拳:“左某夫妇多谢小姐大恩了。”
“哎呦,您快起来。”
杜弱兰不好意思去扶,赶忙给袁世清使了个眼色。
袁世清会意,赶忙扶起左良傅,笑呵呵道:“都是一家人,快别那么客气,咱们赶紧走吧,我姐可等不得。”
左良傅行到床边,替盈袖将被子掖好,俯身,轻吻了下她的额头,柔声道:“等我,袖儿,还是那句话,来日可期!”
说完这话,左良傅就带着杜袁二人急匆匆离去了……
不多时,屋里又恢复了安静。
满地的凤仙花开的正好,又红又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