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一脸娇羞,扭头,往镜子里看去。
眉若远山、唇似含朱,她一直知道自己长得不错,但这辈子,好像都没这样好看过。
“表姐,好了没?”
杜弱兰踏着小碎步跑进来,瞧见盈袖,吃了一惊,樱唇半张着:“姐,你也太美了吧。”
杜弱兰像小猫似的腻在盈袖身上:“弄得人家也想成亲了。”
这话一出,把屋里的人都逗笑了。
最后还是李良玉递过来遮脸的团扇,搀扶着新娘,走出洞房。
“姑姑,我、我有点紧张。”
盈袖手心都冒汗了。
“没事,外头都是自家人。”
李良玉笑着安慰。
“嗯。”
盈袖点点头,小步走了出去,刚打开门,就看见左良傅站在门口。
她偷偷看了眼他,他今天真的是英俊无比,穿着大红的喜服,厚底靴,头上戴着金冠,微笑着,冲她伸出手。
……
回来后,他说想给她办一场热闹的婚礼,她没要。
犹记得当初和陈南淮倾城大婚,几乎云州所有有权有势的人都来了,流水席面办了几日,耗金十万,可那有什么意思?
只要身边的人对了,哪怕一顿简简单单的酒菜,也成,更何况如今至亲好友都在,难道还有比这更美更好的?
盈袖走过去,牵住他的手。
发现他的手心也满是汗,比她还要紧张。
她跟着他,踏着满地的凤仙花往院中走。
蓦地,看见廊子深处站在个身量窈窕的美人,好像是嫂子,半个身子藏在柱后,手里拿着帕子,正在擦脸上的泪。
盈袖愣了下,不禁往前走了几步,再一看,发现空无一人。
“怎么了?”
左良傅柔声问。
“没事”
盈袖莞尔:“踩着块石头。”
朝前瞧去,小院里人真不少,杜家阖家都来了,老爷子的派头还是那么大,端坐在侧面的上首,一脸的“不情愿”,仿佛被谁强迫来似的,忽而偷偷笑了下,立马又板起脸;
右边是夜郎西和荷欢,表哥表弟、以及荣国公一家。
最上首的摆了两张四方扶手椅,中间是香案,案桌上供奉了四个灵位,左良傅的父母,她的母亲玉珠,还有柔光。
左良傅抱拳,躬身朝袁文清见礼,笑道:“烦请兄长上坐。”
袁文清是绝顶聪明的人,他知道日后荣国公将会是关键,便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拉拢,笑着上前,深深弯腰,给国公爷夫妇见礼,侧着身子请国公爷同他一起上坐,笑道:
“家父远在长安,妹妹和妹夫在洛阳再无亲长,此番承蒙国公爷的援手,他们才能走在一起,烦请您屈尊给他们当个见证,受他们磕头叩拜。”
荣国公没有立马答应,上下打量了圈袁文清,连连点头。
他早都听子风说起过这位袁大相公,做事干净利落,一切皆在运筹帷幄之中,正气凛然,让人心服口服,如今一瞧,果然一表人才;
再往前看,左良傅就立在不远处,端的是器宇轩昂,俊朗迷人。
人都是会变的,以前他并不喜欢这个不择手段的男人,慢慢的,他发现这小子还可以,做事风格和他当年很像。
荣国公摇头一笑,心里下了决心,拧身朝前走,坐到了上首,
等尊长坐好后,袁世清和杜弱兰相视一笑,走过去,给一对新人递上牵手的红绸。他俩今儿也捯饬了番,漂亮得像菩萨跟前的金童玉女。
“拜堂啦。”
夜郎西揉了下发酸的眼,冲过来,佯装揩了把鼻涕,糊在左良傅身上,连连叹道:“终于,哥们终于把你这宗桑嫁出去了,终于不用听你大半夜反反复复絮叨了。”
说到这儿,夜郎西给盈袖见了一礼,笑道:“嫂子,记得让他把欠我的银子都还上,嗯,你们办完事,能不能顺手给我和荷欢定一下亲?”
“哎呀。”
荷欢跺着脚娇嗔了声,跑过来将夜郎西拉到一边,羞道:“别理他,他喝多了胡说八道,你们接着拜堂。”
这一番话,把所有人都逗笑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