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露没说话, 看公文, 看了一会, 眉头越挑越高。
李伯劳等着她发言。
红花露哗啦放下纸, “你确定吗？”
“现在开始推进空相陆相集团的势力代换？”
“木子堰招你惹你了？”
李伯劳给自己倒了杯茶, 喝两口，“她没找我也没惹我。”
“只不过是发展需要，需要而已。”
红花露听着他音色淡淡，讥讽张嘴就来：“你这是说服我还是说服你自己呢？”
“难不难受，天天在这儿架着自己。”
李伯劳放下茶杯：“不难受。”
红花露：“你这说的够直白啊，将地球国际目前跪舔水星火星的锅甩给空相集团，然后，杀人诛心，还留了伏笔，准备开始做计算中心移建，咋，怕未来冥王星查出来情报泄露飞来个恒星舰把你计算中心大楼给炸了？”
李伯劳：“有这种考虑，所以，更要把罪名推开。”
红花露砸吧嘴：“推给空相集团，好手段。”
“然后，有朝一日冥王星或者木星如果真的发飙了，就来杀木子堰一个就行了。”
李伯劳没说话，片刻后，低声回答：“不至于，我们是同一代势力集团。”
“有锅要一起背。”
“说是这么说啊，但你这明码列着的东西，也是有道理。”
“计算中心那边情报盗录已经有所警觉了——半年前我逃回来虽说对外公布被审查不堪受辱吧，当然了，木星没咋审我们，也就逃亡过程中搞了几波追击，但是——我走之前，他们内部确实开始自查了。”
“不知道能瞒多久。”红花鹿嘀咕。
李伯劳：“争取拖过七星连珠吧。”
红花鹿调侃：“好的发展机会难得，续一波是吗哈哈哈哈。”
李伯劳点头：“对。”
片刻安静。
红花鹿摸出火机，将公文点着，烧了，问道：“这东西，不，这些内容，木子堰知道吗？”
“昨天她还拉着我送碧螺春呢，你这搞得我都没脸见人家了。”
“你那脸皮三尺厚，昨天杀人今天就能送礼。”
“没脸见人？得了吧。”李伯劳抢白道，顿了顿，回答说：“她知道。”
“她早就知道，从我和她当上三相第二年，就知道。”
红花露惊讶：“你们这么早就商量二十年的星球计划了？”
李伯劳心情忽然有些低落，点点头，没多做解释。
他这点心情低落难地又少见，被红花露人精一眼看穿：
“怎么，舍不得了？”
她以为李伯劳会如常反驳，逞强嘴硬，这男人嘴巴比脊梁还硬，谁知这会反常的厉害，只是轻轻回答：
“是，有点。”
“这算是我对不起她。”
红花露神情微妙：“……”
“你没因为可能离开自己的爱人而难过，反倒因为背叛了和她的同袍之情而悲伤？”
“大圣人噢。”
李伯劳这时抬起眼来，冷冷扫了红花露一眼：“爱情算个什么东西，比尘埃还不值得一叹。”
“我顾念的是一位和我默契深远、知我懂我的人，要和我彼此离弃了。”
红花露：“……”
红花露被茶水呛住了：“天啊，你这人，真是想得不错。”
“我也觉得爱情就是个垃圾，贫贱威武都能移。”
“不过我没想到你对木子堰评价这么高。”
“也未必，非要到山穷水尽这一步吧？”她试探地问了问。
李伯劳叹气，搓了搓脸：“不是非要不非要。”
“木子堰的先天政治基因太差了。”
红花露：“我觉得她智多近妖，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