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华正好将她上下都打量完了,“你奉了谁的命令?”
“我家郡主。”
瑶华有些想笑,“你家郡主让你在我家大人上朝的时候来找他?”这主仆到底是谁的脑子有病。
那丫鬟添堵不成反被噎了回来,索性不接话,“昨日崔大人与我家郡主说好了。这些都是我们郡主花费了多年的时间收集的阮家的罪证,如今送到崔大人手上,崔大人尽可查核使用。”
瑶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也不说收或不收。
那丫鬟冷笑道,“这些罪证,干系重大。还请崔夫人务必原封不动地转到崔大人手中。”
她将一个盒子捧到瑶华的面前。
瑶华的视线落在了那描金漆盒上,正想伸手打开。
那丫鬟出声阻止,“崔夫人,我劝您还是别碰的好,毕竟这里面的东西只与崔大人和我家郡主有关。”
瑶华哈哈笑了起来,“真有意思。行啊,我不碰。来人啊,拿个箱子拿把锁来。”
阳舒一听,一溜烟的跑了,飞快地碰了一个箱子回来。
瑶华笑着道,“将这锦盒妥善地放进去,再小心地锁上。将钥匙放在这位姑娘身上,然后带着箱子将她送去见大人。姑娘,这下你可放心了吧。我这法子可妥当?”
那丫鬟没想到瑶华居然这么能忍,一点打翻醋瓶的迹象都没有。正待再要说什么,瑶华朝阳舒示意,阳舒一把将钥匙塞进了那个丫鬟的怀里。海安更是不客气的将她提溜了出去,“你既然是来找我家大人的,在夫人面前磨磨唧唧个没完没了做什么,有你这么领差事的吗?”
那丫鬟正要尖叫,被海安一把摁住了穴道,顿时安静了下来。
海安冲着她冷笑,一旁搬着箱子的阳舒嘿嘿道,“这位姐姐,你这差事办的确实不漂亮。这么紧要的东西当然是要面交大人的。我们陪着你跑一趟。”
那丫鬟脸色一变,苦于无法开口,脸都急红了。
海安将她塞进马车,还真跑去宫门外等着。直到下朝的时候,崔晋庭被孙道佑纠纠缠缠地走了出来,海安便上前,“大人。”
崔晋庭一惊,“何事?”
海安将早上发生的事情如实转达了一遍。
崔晋庭面色一沉,大步来到马车前,对那婢女说,“打开!”
那婢女面如土色,只好依言打开箱子。
崔晋庭看着那个描金盒子,沉声道,“再开!”
那婢女无奈,只得打开描金盒子。
盒中是厚厚的一摞卷宗,新旧不一。但是蹊跷的是,其上居然还放着一个香囊,香囊下面连着一个崭新的同心结。
崔晋庭眉头一皱,“这是什么证据?”
那婢女硬着头皮道,“郡主说了,大人一看便知。”
崔晋庭懒得理她,对阳舒道,“开。”
阳舒早等得望眼欲穿了,一把拽开了香囊的口,倒过来使劲儿地晃悠了两下,里面掉出一缕用红绳打好的青丝来。
阳舒和海安看好戏的目光就落在了那婢女的脸上。
崔晋庭冷哼了一声。
尾随而来的孙道佑将这一幕好戏看了个全,不由得笑,“大人真是好艳福!”
崔晋庭嗤笑一声,“孙大人要是喜欢,可以拿走。”
“那如何使得!”孙道佑笑。
崔晋庭冷冷地注视着那丫鬟,“不然放在我这里,也是个丢进锅塘的下场。”
丫鬟脸色一变。
崔晋庭对海安道,“丢出来!”
海安一把将那个婢女丢了下去。
崔晋庭将那个盒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里面的卷宗信件撒了一地。甚至有几封陈年旧信还被风给吹走了。
那婢女吓得肝胆俱裂,飞扑上前,拼命地去追回。
阳舒还想上前帮忙,却被崔晋庭用眼神阻止了。
那婢女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散落的文书都找了回来,放到了盒子里,然后紧紧地抱入怀中。
崔晋庭冷冷地道,“回去禀告你家主子,她的这份心意我消受不了。若是要找证据,我自己自然会去找。但若是想用这点东西搅得我家宅不宁,哼哼。”
他抽出长剑,挑起那个锦囊,嗖嗖几剑给搅成了碎块。
破碎的青丝被风吹得四散,有几根落在了崔晋庭的手臂上,崔晋庭嫌恶地抖落了一下,利落地收剑回鞘。回身就进了马车。
孙道佑可不答应了,“哎,崔大人,你去哪儿啊?”
“回家,我怕我夫人被人给恶心到了,需要请御医!”
“哎,哎,回来,回来,你明明答应我今天……哎,回来,崔大人……”孙道佑的两条腿哪里追得上跑起来的马车。
孙道佑气得跳脚,“就没见过这么着急回家跪床脚!”
一旁侍卫忍不住意味深长地看了孙道佑一眼。
孙道佑没好气地道,“看什么看!”扶正了官帽,又整理了一下衣服,悻悻地往户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