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惜把双手从头上放下来,望着寒昱笑的很悲凄,眼睛里涌着泪,往寒昱跟前走了一步,仰望着他那张俊美到纤尘不染,冠绝六界的容颜,觉得那么令她心动,又冷情地那么令她悲伤。
她似比那流落街头的乞丐还要落魄,迈着颤抖的步子往寒昱面前又进了一步,双眼赤红,问:“殿下,你为什么对慕惜这么冷落,这么残忍?为什么?”
头一个问题寒昱曾回答过她,今日她再度问起,他已然不会耐着性子重复第二遍给她听的。而她说他对她“残忍”,这话又从何说起?
寒昱一副冷冰冰的姿态站在寒池边上的一个高处,无心理会慕惜的纠缠。
他已休了她,今日她又来寒月宫莫名其妙纠缠问一些毫无意义的问题,真是无聊。
他自寒池边上的一个石头上飞落地,不理会慕惜,要离开。
慕惜穷追不舍迈步超过他,挡他面前,再问:“殿下把自己给了别人,对吗?”
她直视着他,问的理直气壮。
此时,寒昱的视线十分难得的落在慕惜的脸上,目光中没有一丝温度,语气也同如是如此,风轻云淡地说了四个字,“那又如何。”
他薄唇轻齿,说话的声音极度好听,口齿碰撞发音的动作十足优雅,喉结微微滚动。
那神态是那么的令人心动,可说出的话以及眼神简直就是在承认并告诉她,本殿就是把自己交付给了别人,这与你有何相干?
慕惜不免被寒昱的这副神色和话语深深的打击到了,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她站姿有些狼狈,全身的力气似随着自己那一声叹息流泄掉一般,感觉身体被掏空,修为被谁盗了去,脸色白的失常,与那双伤心过度布满血丝的眼睛显得相得益彰。
她轻声问:“是天浴雪,对吗?”
女人就是这样,明明知道结果却还要傻傻地去问上一句,明知除了天浴雪别无她人,可她还要去问,自取其辱。
寒昱没否认慕惜的答案,但那神色已然无需言表,傲然的从慕惜身边走了过去。
一想到天浴雪得到了寒昱,寒昱把自己交付给了天浴雪,一个相同的概念在慕惜心里反复掂想,想得她心如刀割,双手攥成拳头,指尖扣进掌心的肉里流血都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得知自己一心欢喜痴痴念念了一千多年的人被别人得了去,身上还遗留着他们行过鱼水之欢的证据,让她亲眼捕捉到,慕惜觉得再没有什么比这事更令她觉得讽刺的了。
她悲伤过了头,思绪乱了套,一贯对寒昱唯唯诺诺温柔以待的她,此番情绪彻底失控,转过身对着寒昱的背影道:“殿下与天浴雪尊卑有别,却做出这种苟且之事,就不怕她遭天雷处罚吗?”
她此言一出,寒昱移风幻影般的速度到达她面前,犀利的眸子微微一眯,眼神中带着满满的警告,“你信不信本殿立马让你飞灰烟灭,永不超生。”
“……”慕惜脸色白了。
虽然她现在活得痛不欲生,但她还没能看到她的情敌天浴雪死,她怎能甘心先死去,把她欢喜的寒昱拱手让给别人呢。
她紧咬着颤抖的唇,望着寒昱忍不住眼泪簌簌落下。
她眼前的这个少年是那么令她欢喜,日思夜想了千年多,本以为自己遂了心愿上嫁给了他,自己会得到他,不想,他眼里心里怎么也容不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