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元宵确实是黑芝麻馅的!
不过,君然又是怎么知道的……
封炎淡淡的目光在君然的脸上扫过,一瞬间,君然心中警铃大作,上次被封炎揍了一拳的左眼角似乎也有些隐隐作痛。封炎这家伙不会又忽然要发神经了吧?!
君然正想着是不是该躲开封炎这个不知道何时会发作的家伙,就听皇帝对端木绯道:“小丫头,多谢你的茶水,我们还要去锦屏山,该继续上
路了。”
端木绯自然也没留他们,笑吟吟地恭送他们离去。
皇帝一行人上马后,很快就策马远去了……
端木绯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的背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身后又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端木纭担忧的声音:“蓁蓁,蓁蓁……”
循声望去,端木纭正提着裙裾小跑着朝这边行来,清丽的小脸上掩不住担忧,直到拉住妹妹的小手,方才释然道:“蓁蓁,我听说刚才有人来讨水……”
端木纭一听说这事,就觉得有些怪异,既然是过路人讨水喝,最多让妹妹指个方向去庄子要茶水就是,怎么还让妹妹专门派绿萝回庄子取水呢!
端木纭越想越不对劲,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就怕对方是坏人,更怕妹妹会吃亏。
端木绯安抚地反握住了端木纭的手,笑道:“姐姐,我没事,刚刚我遇上了皇上带着君世子他们微服出巡。”
一听是皇帝和君然,端木纭怔了怔,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许是圣驾出行不愿扰民,这才没有特意进庄子。
端木绯看着端木纭额角沁出的薄汗,心里感动不已,干脆就详细地把刚才遇见皇帝一行人的事都细细地当作趣事说了。
听到皇帝对妹妹还颇为赞赏,端木纭嘴角染上了几分笑意,自己的妹妹果然是最招人喜欢的!
端木绯也已经采好了桑椹,干脆就挽着端木纭的胳膊道:“姐姐,我们回去吧……对了,李管事家里可好?”她似是不经意地问道。
端木纭眸光一闪,嘴角勾出一个透出些许嘲讽的弧度,道:“人心易变啊!也是,都十几年了!”
李管事家里没出事,出事的是附近租了田地的一户佃户,那佃户家里的老娘病了,为了请大夫,交不出租金,李管事就想收回田地,那佃户苦苦哀求未果,今日不知道怎么的听说主家来了,就想来求情,却被李管事拦住了。
刚才端木纭稍微问了几句,就明白了其中的门道,按照之前交上来的账册佃户每年缴纳三成的粮食作为租金,而实际上李管事收到却是四成,这相差的那一成自然就成了李管事的油水,所以李管事才不想让那佃户见到端木纭,免得露了马脚。
端木纭命张嬷嬷去给那佃户的老娘请了大夫后,就先来找端木绯了……
姐妹俩一边说着话,一边就回了庄子,这时,正好是正午,午膳已经备好了。
她们就在庄子里随意地用了些农家菜,待到未时,就命张嬷嬷去备马车准备启程回府。
可是,张嬷嬷前脚才出去,外头就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马蹄声,脚步声,呵斥声……交杂在一起,越来越响亮。
跟着,张嬷嬷又急匆匆地回来了,禀道:“大姑娘,四姑娘,有踏青的人在山里被蛇咬了,想借庄子疗伤!”
第46章 蛇毒
被蛇咬了,可大可小。
若是蛇无毒,那倒还好,不过是受点皮外伤;可若是毒蛇伤人的话,弄不好就会出人命!
人命关天。
端木纭皱了皱眉,急忙道:“张嬷嬷,赶紧让他们进来吧。”
“绿萝,”端木绯紧接着又吩咐绿萝道,“你去附近的佃户家打听有没有蛇药。”一般来说,山上既然有蛇,世世代代生活在附近的百姓应该会有些应急之道才是。
“是,姑娘。”
张嬷嬷和绿萝急匆匆地领命离去,至于端木纭和端木绯,略微整了整衣装后,也出了厢房,往前头去了。
正厅里,一片喧哗嘈杂,里面似乎围了不少人,连李管事也闻讯而来。
端木绯一下子就在厅外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皆是国字脸,高大健壮,分明就是之前跟随在皇帝身旁的侍从,瞧他们神色间透着森森杀气以及佩于腰侧的绣春刀,显然是便装的锦衣卫。
此刻,两个锦衣卫面无表情地守在厅门口,把庄子里的人都拦在了外头。
最初听到禀报的时候,端木绯的心里就有了猜测,她悄声在端木纭的耳边说了一句,后者面色微凝,可也不得不继续往前走了。
待姐妹俩走到厅堂门口时,两个锦衣卫立刻认出了端木绯,表情稍微柔和了些许,其中留着短须的锦衣卫对着端木绯抱了抱拳,还算客气地说道:“端木姑娘,原来这庄子是端木家的产业,叨扰了。”
“这位大哥,刚才我和姐姐听说有人被蛇咬了,不知是……”端木绯声音软糯地问道。
锦衣卫犹豫了一瞬,朝厅堂内看去,沉声道:“是爷。”
当确认的一刻,端木绯心中还是一沉,顺着对方的目光往厅堂中望去。
面色苍白的皇帝正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右脚置于一把小杌子上,鞋袜都脱掉了,裤脚卷起,小腿肚上紧紧地绑着几圈宽布条,下方是肿胀了近两倍的脚踝,一片青紫之色,看来触目惊心。
岑公公以及几位大臣都围在皇帝身旁,面露焦色,一个个满头大汗,坐立难安,唯有君然身后的封炎没有在看皇帝,他的目光看向了厅堂的门槛边,那里躺着一条青蛇,约莫拇指粗细,一尺余长,蛇口微张,早已气绝身亡。
封炎的表情是那么淡漠,疏离,像是与其他人隔了一层无形的屏障一般,透着几分冷眼旁观的意味。
端木绯若无其事地把视线从封炎身上移开,眼帘半垂地看着自己的鞋面上缀的琉璃珠子。
自今上登基后,安平长公主府其实并不顺遂,虽然在世人眼中,公主府尊贵显耀,但事实上,安平长公主带着独子避居公主府,与驸马封家已经多年不曾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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