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黛一幅胜券在握的样子,微微一笑,“秦先生,你确定不亲自去接她回来?”
“你刚刚说我是你们的什么?”
秦宴风站起身来,将手腕上特殊定制的手环摘下,惹得对面的人瞬间变了脸色。
他将手环放在桌上,漫不经心道,“特聘人员?贺长官就是这样,以威胁的态度和特聘人员谈判的?”
贺兰黛美目微瞪,“是等价交换。”
“没看出来,”秦宴风离开座位,没再看她一眼,“贺长官给我传达的意思,似乎是命令,不是合作。”
贺兰黛脸色微红,蹭起身来似乎想辩解什么,听到门外皮鞋的声音,又止住了动作。
“秦先生,您言重了。”
门外人未到声先到,中年男人的衣服上还沾着雾气,金丝框边的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多了几分儒雅的味道。
他先给秦宴风一个抱歉的行礼,又不动声色瞥了贺兰黛一眼。
“您随我来这边,我们详谈一下。”
秦宴风沉默地和男人对视两秒,先行一步出去了,贺兰黛轻哼一声,坐回了位置上,冷静地收拾资料。
中年男人神色淡漠地看向她,“秦先生不是我们能得罪的人,你若是对那人有偏见,也不应该用这种激将法。”
贺兰黛在他面前不敢造次,只是语气稍微有点轻蔑,“我只是想不通,一个整天只知道打架斗殴的混子,如何被选中作为人体标本的,她真的是人质?”
男人嘴唇抿紧,静默两秒,“这件事你以后不用插手了,也别往她身边派人。”
贺兰黛看着关上的门,眼睛微眯,轻嗤,“她不是挺能耐么,那就看看她有多少实力,别只是靠脸蛋的废物。”
彼时,京城九卿寺寺庙之中。
沈满知从西侧廊道走,便是靠近客房的路,再往前,就看见一处庭院。
杜平生就站在庭院之中,朝着一方微微仰头闭眼,身上一股沉寂的气息。
沈满知没有刻意隐藏自己,所以当杜平生转过身时,她便主动踏进了庭院。
得亏九卿寺建在山上,面积宽广,一些客房便连带着一小方庭院。
“您是?”
杜平生微眯着眼盯着进来的女人。
越看越熟悉,他猛然想起来,是那晚愿意给他指路的人。
“是你啊,”他走上前,有些沟壑的脸上褶皱颇多,露出一点笑意,却又显得慈祥几分,“上次还得多亏了你,不然来这边也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说着,他垂首苦笑道,“终究是得回去。”
沈满知站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有人要你回去?”
杜平生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这……倒也没有,就是我和家人的回忆都在槐城,这一下子就离开了生活几十年的地方,多少有些不舍。”
他在撒谎。
沈满知几乎瞬间就听出来了。
明明当初他解释来这儿的原因,是有人给他买票过来的,那人显然不想让他再回去,同理,杜平生也没必要回去,并且知道私自回去是什么下场。
他这次想要回去,一定是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