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表演注重角儿的唱腔,唱念做打传递喜怒哀乐,浓墨色彩装扮人物形象。
常年累月的乐理、语言、唱腔以及表演技巧,加上不断的舞台演出,才能算是第一阶段的学者。舞台的十分钟,是幕后日以继夜的“杠腰”“拿顶”、开嗓发音,最后便是入戏。
这其中,勤劳苦练和天赋资本至少得占其一。
沈满知属于半个后者。
“沈老师,您闭一下眼睛。”
上扬入鬓的眼尾勾出丹凤眼的形态,柳叶细眉更显青衣的温柔明亮。
她闭眼,任由化妆师为她画眼勾唇。
录取通知书寄到沈家那天,沈珞邀请了圈内好友在家聚会。
沈满知站在门口认领快递,签完字转身,喷丝彩带从天而降,尖细的欢呼声乍然响起。
“恭喜姐姐考上戏曲学院!”
别墅二楼传来沈珞的笑声,她倚在楼栏边,摇曳着杯中红酒,笑意盈盈,“感谢各位姐妹给我姐姐捧场了!”
彩带彩喷洒在前院的沈满知身上,可那些欢笑声里却夹杂着毫不掩饰的嘲笑声。
这些豪门贵子自视甚高,瞧不上沈满知手中那份录取通知书上的“三本”院校,更瞧不上她去的是戏曲学院。
沈满知抬眸和沈珞对视,扯掉头上的彩带,冷静地进了客厅。
众人以为她受到羞辱躲起来了,便哄笑作罢又聚乐闲聊起来。
宴会的最后环节是切蛋糕,那群不过十五六岁的富二代们,围在蛋糕桌边嬉笑,没等到沈珞下来,倒是被面前突然炸开的八层高蛋糕的奶油喷得满身都是果酱。
埋怨声此起彼伏,不见主人出面安抚解决,只得骂骂咧咧败兴而归。
而被怪罪的对象正被逼在墙角瑟瑟发抖。
沈满知提着棒球棍将沈珞圈在更衣室墙角,长腿踩在墙上,身子下压,冷漠地看着她。
“你们改了我的高考志愿?”
沈珞抱头,生怕头顶的棒球棍落下来,“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违法犯罪的事也干?”
沈满知看着她装傻充愣的样子,轻扯嘴角,“也对,你们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说罢,她手劲儿微松,棒球棍打在沈珞头顶。
“啊!”
沈满知微啧,“叫什么,又不疼。”
她蹲下身,像个因为刚成年所以更加狂妄自傲的流氓一样,扯着沈珞的马尾上拉,“道歉。”
沈珞到底只是十五岁的小女孩,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抽抽泣泣地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
那个时候的沈满知,也不过才十八岁。
高三的散伙饭安排在高考最后一天的晚上,吃火锅。班主任再三唠叨,要每个同学都来。
最后一门考完,沈满知提笔交卷,离开教学楼看到站在外面的班主任。
她永远都和蔼可亲,“满知啊,晚上吃饭要来啊。”
像之前每一次从校长办公室领回她时那样说:满知啊,受欺负了先告诉老师,下次别一个人去打架了。
准备去拳馆的念头瞬间打消。
可她还是让老师失望了。
前去火锅店的路上,沈满知遇到了已经毕业的校霸团。
霸凌的霸。
她再次以一敌众,伤痕累累,被路过的考生遇到报警之后,跌坐在地,靠着仅存的半点力气,掏出手机给老师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