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两天后再去店里时,收到了沈满知的“礼”。
他本以为那晚她说的“还你”,是还机车,可当看到还未清理杂物的桌子上,放着格格不入的鎏金礼盒,他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还礼”。
嚯,貔貅。
萧逸微啧,将前额的头发往后按去,拿起这对漂亮的雕刻玉石,一时间怔在了原地。
虽然是救了她,但也不至于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吧。
是不是太财大气粗了点?
当年她离开槐城前,沈老先生可是当着那么多人亲自说了不会再给她经济支持,后来也事实如此,所以她哪儿来那么多钱?
萧逸挠挠头,又想去之前在猎场时看到的那位秦家少爷,眼睛都瞪圆了。
这女人不会拿她老公的钱来还礼吧?!
也不怪萧逸这么联想,身边这些富家子弟哪个没有靠着家里的背景出来混?
大部分脾气硬挺地表示不要家里的资金和关系,以为是靠自己的才华和能力结交到了圈内人脉,项目和资源拿到手软,可这背后哪一样不是别人心照不宣的趋炎附势?
但沈满知不一样,沈家的背景还没有到最上阶层需要主动结识的地步,而她成年后,又一直被圈子里当做饭后谈资,声名狼藉,更不存在别人攀附一说。
所以萧逸确实很震惊她竟然能送出这样一份礼来。
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萧逸盖上礼盒,“爸……沈家宴席?”
他将礼盒放进柜里子,店里还没装修好,暂时用不上。
“不去,”萧逸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听到他爸的话,提高了音调,“沈老夫人八十大寿?”
那沈满知应该也会去吧?
萧逸打断电话那头劝说的话,“好了好了我去,但是别想着给我和其他千金搭线啊。”
他还不知道他爸那点小心思。
另一边,沈满知也收到了沈段文派人来送的请柬。
但其实是送给秦宴风的。
沈满知正准备出门,回头看了眼客厅里坐着的秦宴风,伸手接过请柬。
邀请函写的是他们两个的名字。
沈满知嗤笑一声,将请柬合上还回去,侧身错开眼前的人便出门了。
送请柬的人尴尬地愣在门口,又看向屋内的年轻人。
秦宴风这才放下手里电脑慢吞吞地走出来,接过请柬温声道,“辛苦了。”
男人惶恐,连忙摆手,“应该的秦先生。”
秦宴风关上门,回身将请柬随意丢在柜台上,只只从沙发上跳下来在他身边转圈。
他偏头看了眼地毯边的高跟鞋,愣了下神。
沈满知撩他的时候向来不走心,所以也没有防备,等被他反客为主亲得狠了,才软了声音跟他求饶。
只只跳到岛台上,歪着头看主人倒水喝。
秦宴风将手掌搭在只只脑门上,耳朵在手下躲闪着冒出来两个小尖尖。
他以为,他和沈满知是在谈恋爱。
于是占有欲作祟,迫切地想要闯进她所有的生活轨迹里,想要不顾一切地保护她,怕她受伤受委屈,却忘了沈满知还没有对他完全打开心扉,有些事没有他过问的资格。
也有可能那些嬉笑怒骂都是她信手拈来的调情把戏,表面功夫,只有他才会一遍遍的心软。
“喵呜~”
只只抬爪扒拉着主人的手袖,似乎也察觉到人类身上难言的情绪。
秋季多雨连绵不断。
中式古楼茶馆,芭蕉叶被雨折弯了腰,雕花凭栏处往外看去是一片曲水流觞之景。
易文疏从车上下来,前台迎宾眼疾手快地撑伞上前,跟在高大男人的身后,穿着旗袍行动不便,几乎是小跑地跟上去,“先生,您有预订吗?”
易文疏原本极快的脚步慢了下来,站在台阶上,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举着伞向他倾斜的女人。
容貌昳丽,我见犹怜。
他微微点头,“不用撑了。”
说完就快步进了前厅,非常熟路地拐进了左侧廊道,示意身后的经理退下。
一进门就看到秦宴风穿着单薄的灰色线衫,闲情逸致地靠在窗边听雨声。
窗外是古街清河,金黄的银杏在阴沉雨天的衬托下也有几分黯然失色,零零落落地随风飘河面上,再洋洋洒洒地流走。
“阿宴。”
易文疏阖上门,脱掉外套挂在衣帽架上,“听说贺兰黛来槐城了?”
秦宴风侧回身,靠在墙上面向好友,“嗯,片区年检副总管。”
易文疏眉梢微挑,“别告诉我,秦家派你出来招待她,尽地主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