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又是喜日
剜心锉骨
疼痛不堪
目之所及,大雪纷飞,满园喜灯喜结,又是喜日。
是宫贺安把那个女人接回府了?
姜挽禾揉揉额头,她记得自己死在宫贺安别院,而现在,她还活着?
为了确认这不是一个荒诞至极的噩梦,姜挽禾想掐自己的腿,但手刚移到腿处,冷风刺破皮肤地针扎感席卷而来。
许是她长久跪在冰冷的雪地,腿脚发麻不受控制往前倾,一只嫩手横了过来,将她一把抱住。
“小姐.”
姜挽禾去看接住她的丫头,是银心,本该一生得意的陪嫁丫鬟,与她一起挨过无人顾暇的十年,最后在陪她寻夫路上活活冻死,她愧对她!
“你还活着”
“小姐,我们才进尚书府,他们就如此对我们,小姐,我们不等侯爷回府好不好?”
“什么?”
姜挽禾艰难挤出这两个字,记忆像潮水一样涌入脑袋。
她记起那个对她弃之如敝履的渣夫,记起嫁入尚书府后从未被婆家仗过腰骨,在主母与小姑子眼皮下活得谨小慎微,直到她无意听到小姑子背地骂她。
说她空有一副好皮貌,却连自己丈夫都管不住,活该她丈夫豢养外室,活该她独守空闺到老!
她凭什么这么说她?
她嫁人前父母疼爱,弟弟纵容,是元离有名望的茶商嫡女,而她的小姑子,貌若无盐就算了,未婚生下野种无人承认,砸在尚书手里十年,她凭什么?
“宫贺安在哪?前院抬妾?”
人言道‘无事不顾中门’,她不顾劝阻,千里寻夫,丢人现眼,此刻定惹恼了家主主母在院里受罚。
姜挽禾没有选择跪下去,有错的是宫贺安,她从鬼门关走一遭当然不会忍气吞声,大不了和离就是!
“小姐说什么呢?小姐刚进府两日,侯爷哪敢去抬妾?”
姜挽禾听到银心的话怔在原地,她才进府两日?
那么此时,是她新婚之夜留不住渣夫与她同房,被小姑子羞辱,被主母冷言相对,第二天傻乎乎跪在渣夫书房外面送羹汤求他回喜房那日?
一腔怒火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庆幸,震惊,激动。。。
银心看小姐活像不干净地附身一样,刚要动手摇醒小姐,小姐挣开她往雪幕里走了。
主母院外
姜挽禾虚虚站在门外,只要她这世不再忍气吞声,就能改变一切。
这么一家子贼人,要不是为了拿住把柄与他们谈判,她恨不得冲进去有仇报仇。
里面交谈的两人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外有人,料想着雪日里不会隔墙有耳。
当朝尚书在朝堂上叱咤风云,可在宅里那点事上,也是愁得白发滋生。
‘啪!’
宫连山在看完探子来信后甩在桌上,怒声责骂儿子宫贺安。
“叫人知晓驻守边关的定安候,不顾军纪豢养流放之女,我宫连山面子往哪儿搁!”
“真是笑话!天大的笑话啊!”
“家主,别!这事可不兴传出去。”
主母傅氏捂住夫君的嘴,连连摇头,“再怎么说贺儿也是你的儿子,照妾身来看,这事也不难处理!”
“人都到了离关,不出天亮便能传的沸沸扬扬,你叫我如何处理?”
“这是把我的脸放脚下踩啊!”
“让他来,让他带那两个滚出元离永不得回我尚书府!”
“不不,这事还有的解,我此去将她们妥善安置,绝计不会让她毁了儿子前途!”
“你还有脸提?姜家女与他青梅竹马,事事以他为先,怎赖他吃着碗里扒锅里的,那个臭小子,我真要被他气死了!”
宫连山不算是好人,但他为儿子万里挑一的媳妇却是一只旺家锦鲤,小打小闹无事,那孩子不敢捅漏出去,但事顾两家颜面,他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