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时薇启了启唇,慢半拍反应过来自己这个问题不太聪明,耳尖无声红了,低头沉默抠着枕套上的刺绣。
即使隔着半座城市,仍抵不住气氛在黑暗中悄悄发酵。
半晌,听筒里的清沉声线再次缓缓流淌出来:“我还想象过很多事。”
寂静深夜中,他的声音被无限放大,近得仿佛他现在就贴在她的耳边。
宋时薇垂着眸不语,说不上对于这个话题她心里的逃避和期待哪个更多。
片刻静默后,他忽然轻轻笑了下:“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吧。”
他像是走到阳台,沉淡声音在微微风声里蓦然开阔,“你是不是困了?”
宋时薇握着手机踌躇。她也不是有意沉默,只是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回他。
或许是因为在这段关系里他是进攻的一方,他很早就明确了自己的心意和目的,可她在今晚才刚刚决定迈出一小步尝试,所以不管是在承认自己的感情还是在面对对方的感情时,她都还做不到像他这么坦然。
好在对方好像每一次都能读懂她沉默时的别扭状态,静片时后,他自然另起话题:“今天我带莫里去洗澡了,它都去过好多次了,还是不让老板娘摸它的头。”
停了瞬,他说,“等天气再凉快些,晚上我带它去你家附近的公园。”
宋时薇迟钝顿悟,原来从台风那天起,甚至更早,他就已经在开始预谋了。
所以,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
他又问:“你体力怎么样?它在公园里能跑很久,你能跟上它吗?”
她怔然回过神,轻轻摇头:“不怎么样,应该会是它牵着我跑。”
“那它的力气有点大,你可能跟不上它。”
他略微沉吟,一本正经提议,“我牵着你,行吗?”
“……”
宋时薇抿嘴拒绝,一字一顿,“我自己能走。”
愉悦的低沉笑声沿着听筒传到耳膜,牵动心脏。
她把微烫的脸颊往枕头里埋,拿手指悄悄冰了冰颧骨,闷闷说:“我要睡了,明天还要上班。”
他嗯了声,像是随口问:“你经常失眠吗?”
宋时薇张着唇欲言又止,反应过来说不是就又中了他的圈套,故意回答:“是,我睡眠一直不太好。”
纪晏臣没有再说什么,道过晚安后挂了电话。
他站在阳台上望着寂静夜空,许久之后,扬起唇笑了,深邃眸底细碎映着星河。
莫里趴在客厅的窝里睡眼惺忪看着他,颇为费解这人大半夜的发什么癫,直到他走进来在它身前蹲下,摸了摸它的脑袋:“上次来做客的那位漂亮女士,做咱们家的女主人好不好?”
莫里(恍然大悟):原来是发情期到了。
他拍拍它的肩,信心满满:“我知道你也喜欢她。你放心,我会努力把她带回来的。”
莫里(冷静沉思):他什么时候去做绝育?
他继续分享进展,并部署下一步作战计划:“今天已经取得了很大的阶段性进步,过几天我带你去见她,你给我好好表现。”
莫里(忧心忡忡):一定要找个好医生,给他切干净点儿,否则他还要来折磨我。
隔天一到单位,纪晏臣就被袁也叫了出去。
他咬着烟,脸色一看就是刚熬了通宵,言简意赅同步:“有家跟盛天关联的制药公司,上个月进了一批化学制剂,成分跟这次的迷药基本相同。”
袁也揉了揉眉心,有些烦躁压低声音:“这家公司有背景。他们的法人姓章,是上面某位的亲侄子。”
他抬起脸,神色棘手,“那位直管我们,如果最后查出来是真的,那这事儿可就大了。”
纪晏臣一怔,眼前蓦然浮现出宋时薇第一次来特警队时跟他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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