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明亮温柔,卫含章瞧地心中漏了一拍,赶忙垂下眼睑避开,道:“你莫逼我…”
心里的莫名生了些恼意。
这人段位好高,她两世为人,好歹也算见过许多男色的,竟然差点被迷惑住,也不知道他用这模样哄骗了多少小姑娘。
她却不知,萧君湛自来端雅自持,这连番追问下来,心思不比她放松。
若不是实在中意……
“好,我不逼你,”萧君湛低声道:“今日时间已晚,明日我给冉冉画一幅小相如何?”
小相?
卫含章一怔,面露犹疑:“女子画像不好外……”
“不外传,”萧君湛低笑道:“我私人收藏,谁也不让看。”
“……”卫含章被他笑的有些不自在,道:“明日不行,明日我要去长乐公主府赴宴,贺成仪郡主及笄。”
几日下来,卫含章同他没有最开始的拘谨,顺口问道:“成仪郡主按辈分是你外甥女,你明日会去吗?”
萧君湛略微顿了顿,道:“明日我有事,已派人送了贺礼。”
“我还当你每日的事物都是翻看信件呢…”卫含章笑了:“怎么这么巧,我要去赴宴,来不了你这儿,你也正好有事。”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萧君湛敛眸几息,有些无奈,不知该如何把自己身份如实宣告。
一开始便没有打算隐瞒,只是她误会后,他没有第一时间想到解释。
如今,却有些骑虎难下了。
惯来理智冷静的人,一旦动了心,连素日的淡然都抛之脑后,全然无措。
卫含章也发现这人似乎有心事,想了会儿,觉得源头不在自己身上,便只道他是烦恼朝堂之事,见天色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
…………
萧君湛没有强留,还是如平日般亲自将人送至院门,等她离去后还站在原,久久不动。
宁海作为见证者,对自家殿下心中的的烦恼略知一二,正低眉垂眼站着,就听见主子唤他,急忙躬身道:“奴婢在。”
萧君湛难得露出几分踌躇模样,他道:“你说,孤的真实身份该如何告知冉冉?”
宁海心里暗自叫苦,他一个去了势的男人,哪里懂这些儿女情长,知道殿下将这位卫家女郎看的如何重,更是不敢轻易出主意。
迟疑良久,才小心道:“不然……据实相告?卫九姑娘这些天对您一日比一日亲近,奴婢瞧着,并非无情…”
“是吗?”萧君湛神情不变,瞥他一眼,道:“孤瞧她对你也一日比一日亲近。”
“奴婢不敢!”宁海额头瞬间冒出一层薄汗:“那是卫九姑娘喜爱打趣奴婢。”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不知想到什么,萧君湛轻轻道:“还是先瞒着吧,若真知道孤的身份,她怕是会认为孤以势压人。”
如果可以,他还是想让自己心悦的姑娘,在没有任何顾虑的情况下,也同样心悦他。
萧君湛看向墙头盛开的红色杏,细细瞧了会儿,“实在不行……”
他抬手折下枝,神情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