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的晴空缓缓飘过几朵薄云,微凉的清风吹动葳蕤的碧叶,漏出几缕明媚的艳阳,照在眼底,有些刺痛。
眼泪不由自主地渗了出来,润湿了干涩的眼眶。
手边的草尖儿不轻不重地摩挲着手背,酥酥痒痒的感觉渐渐漫过四肢百骸,顾如许从未觉得世界如此安静过。
她不知自己究竟发了多久的呆,甚至不知该如何动一动自己的手指,这种茫然无措的感觉,就如同被抽干了思绪的空壳,能让在她一瞬间忘记自己生而为人。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终于从这冗长的寂静中回过神,而后,也终于想了起来。
哦,她死了。
承认这个事实的时候,她仍然会觉得有些恍惚。
对了,她是怎么死的来着?
断断续续的画面在她脑海中渐渐拼凑出一段完整的记忆。
她死的这天,并不是个和风煦日的好天气,出门的时候,她看过了快要走过九点的闹钟,虽然急急忙忙,也没忘了给家里的二哈装满饭碗,除了试镜快要迟到了这一点,那天没有任何特别。
哦对,她的鞋带断在了她踏出家门的瞬间,因此,她又耽误了五分钟重新换了双鞋。
一切都过于稀松平常,她一如既往地在楼下买了套煎饼果子,直奔公交站,然后,眼睁睁看着公交车从她眼前开走了。
那一刻,不知为何,她心头突然就咯噔了一下。
灰蒙蒙的天,下起了入夏以来第一场雷雨,她在包里掏了半天也没掏出伞来,恍然想起,她的伞昨天晚上被哈士奇咬得惨绝人寰,还没来得及换把新的。
她觉得,有必要把那只傻狗吊起来好好揍一顿了。
她顶着包跑进了路边一家咖啡馆,见雨势并没有停歇的意思,思量着要不还是打车吧,准备了这么久的试镜,眼看就要出道了,她可不想因为一场雨搞砸计划。
咖啡馆的灯光有些暗,却很暖,她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下等车,闲来无事,便掏出笔记继续揣摩今日要试镜的这个角色。